“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可能…”蓦地,赵潆青像发现惊世宝藏,水眸越睁越大,粉唇轻嚅“你…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我?”
那张令人胆怯的冷峻面容绷得死紧,似在痛恨什么的冷言轻吐“问那么清楚干什么,真想当最富有的未亡人?”
他在害羞,伪装的强势仍掩不住暗红浮动的面颊。
清亮的眸子多了一层水雾,她指尖微颤地轻碰他手背。“好好活着,让我能看见你。”
她不求富贵,只求他平安健康。
“你才给我安分点,别动不动就提三个月期限,想走也要看我肯不肯放人。”他反握住她白皙小手,心疼万分地轻抚着。
“好霸道…”她笑着扬唇,眼底挂着晶莹泪珠。
“这才叫霸道。”他上身往前一倾,既狂野又轻柔地吻住绯色小口。
人真的要面临失去才看得见自己的心,当意外发生时,看着她紧闭双眸的苍冷小脸,夏仲夜恐惧得不能自己,心脏像是瞬间冻结,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这就是爱,早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已爱上,只是他顽强地不肯相信自己有爱人的能力,折磨着她,也折磨自己。
“喂!不要太过分了,我还在这里耶!吻得如痴如醉是什么意思?存心让人眼红呀!我要棒打鸳鸯…”棒在哪里,棒…呃,算了,她还真打不下去。
看到两人真情流露的深吻,脸皮薄的陈妙华莞尔一笑,悄悄地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中了爱情病毒的人。
“大哥,可以请你去看爸一下吗?一下下就好,你不说话也行,只要让他看你一眼也好…”正如赵潆青所言,她不断地灌水,再把身体里的水分排掉,大概两、三个小时以后,她便恢复了精神,能下床走动。
但是爱操心的大男人不放心,硬要她多待几个小时,等确定真无大碍,才允许她离开实验室的病床,回家休息。
不过他们在距离医院门口约两百步的转角被拦下,两颊绯红的“病人”难为情地用手遮面,因为她双脚不沾地,被横抱在男人怀中。
“我说过,那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他有你们照顾就足够了,还有,我没有兄弟,不要再乱认亲。”他们是一家人,而他什么也不是。
已是大学生的夏仲扬仍不死心,挡在前头不肯让路。“爸最想见的人是你,他说他让你以为他不爱你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错,他想向你道歉。”
人在大病一场后才惊觉曾经做错什么,夏鼎天年轻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只是多了一个女人而已,元配应该有容人之量,让他游走两个家庭,毕竟他没把情妇带回家,威胁她正室的位置。
妻子死后,他也没有任何愧疚地把外面的小老婆扶正,好让外头的私生子也能顺势认祖归宗。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他也老了,头发白了一半,身体出了状况,儿子不认他,还反过来打击他,父子之间宛如仇人,再无一丝伦理亲情。
躺在病床的他终于大彻大悟了,回顾以往的所做所为,他不仅无情又残酷,还辜负深爱他的妻子,让丈人失望,更对不起失恃的长子。
“不必再说了,我没有过多的温情足以施舍,如果医药费不够,我会嘱咐周特助汇进他户头。”基本的开销他不会吝啬。
“我不是来要钱的,大哥,我只是希望你走一趟爸的病房,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爸病得很重,可能撑不过年底…”年轻男孩红着眼眶,语带哽咽。
撑不过年底…夏仲夜面色一凛,神情更为冷峻。“这件事与我无关,祝他一路顺风…”
“夏、仲、夜…”低柔的嗓音轻扬。
黑瞳冷冽的半眯,瞪视怀中女子。“你不要插手。”
他不想为父亲的事与她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