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落,他抬眼望天,雨势由凄迷转为怒腾,傍沱而下。
“小姐…”他紧搂着龙静,哑声喃着。
这雨,来得太迟、太迟了。
大雨倾盆而下,帮助扑灭了龙府的大火,但龙府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雨,直下到天亮,金家兄弟协助完军巡铺处理火灾,从主屋大厅里找出两具焦黑的尸体,猜测该是龙家母女。
整顿好从火场里抢救出的物品,狼狈的两兄弟才终于在天亮时回到了金府。
金家父母没有太多责难,催促着淋了一夜雨的两兄弟先去泡澡。
但,金如秀却只追问龙静是否已经清醒。
“她很好,有你卫伯父在,她不会有事,反倒是你,像鬼一样,给我去泡澡,然后等天喜给你上药!”于观贞瞪着浑身焦黑,甚至多处烧伤的金如秀吼道,接着下令“玉儿,把他给我拖走!”
金如玉没辙,只好乖乖地把人拎走。
“大哥,谢谢你。”金如秀他闷声道。
“谁叫我是大哥。”
“大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金如玉昨晚听他提起不少,此刻也只能轻叹。“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错综复杂,明明做的不是错事,却因为不同的观点而变得罪大恶极。
两兄弟一道进浴池泡澡,之后金如玉回无忧阁休息,而金如秀则假藉要找卫天喜上药而来到桃花源寝房。
“二少,你回来了。”刚巧踏出房门外的长治微愕地看着他。
“龙静如何?”
“…小姐醒了,却又不像清醒。”
“她吃早膳了没?”
长治摇摇头。“小姐连药都不肯喝…闻到药味就想吐。”
“我去看她。”
“可是卫大夫说,小姐已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长治不得已地挡在他的面前。“我正要去问卫大夫能不能开其他药方。”
“可是她也不能不吃东西。”
见他脸上有伤,却只在乎小姐,长治叹口气。“那就请二少尽可能地不要让小姐激动,卫大夫正在替二夫人诊治,我先过去那边探探,待会请卫大夫过来替你上药。”长治走后,金如秀轻推开寝门板,就见巧瓶如临大敌地挡在床前。
在巧瓶眼里,长治跟叛徒没两样,从小姐醒来就一直说着金二少的好话,现在甚至还放他进房。
“龙静。”金如秀哑声轻唤,缓步走近床边。
巧瓶原本想要阻止他接近,瞥见他脸上烧伤的伤口,还有那烧焦的发丝…这不就跟长治说的一样吗?
龙静置若同闻,仿佛没了魂魄。
“龙静…”他坐在床畔,轻抚着她的发。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该救我…”
金如秀下颖抽紧,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如果她恨他,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他身上,他还觉得好受,可是她却把罪往身上揽,存心不给自己活路走,那他又要怎么留下她?
让她恨?
怎么恨?
他垂睫想了一会,淡声提醒“你不要忘了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她怔了下,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