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巴无意再僵持下去,打算走为上策。
“…”格萨王装聋作哑,不动如山。
“可恶!”安思巴见格萨王不肯就范,举力作势往下刺,红萼从容认命地闭上眼睛。
“住手!安思巴,你快住手…”眼看着刀尖即将刺入红萼心窝,格萨王吓出一身冷汗,大声制止。
“要我住手?可以,你马上下令所有人都放下武器。快!不然我就直接一刀刺进她的心窝。”
“不!王,你千万不可以纵虎归山。”红萼情急喊着。
“孤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格萨王当然知道不可纵虎归山,但,他不能、也不忍见红萼遭遇不测,只能黯然下达命令。
“哈…”安思巴狂笑地架着红萼一步一步往外移动。
“安思巴!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去死吧!”从心底最深处迸出最沉痛的咒骂,赤珠手持预藏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安思巴的背脊,安思巴突遭暗算,被刺了道深口子,血流如注,松开紧紧扣住红萼的手,格萨王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红萼拽到身边。
“赤珠!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安思巴反手举刀朝赤珠的心口猛刺。
“啊!”赤珠惨叫一声,鲜血不断从心口涌出,最后终告不支,倒卧在血泊中。
咻咻咻!杯箭手见机不可失,火速拾弓搭箭,飞蝗般的羽箭劲射而出,安思巴身中数十箭,浑身是血,惨死在乱箭之下。
“赤珠!”红萼飞奔过去蹲下身子,望着痛苦抽搐的赤珠,赤珠的眼神却是瞟向站得直挺挺的格萨王。红萼扯了扯格萨王的袍角,格萨王随即单膝点地,俯身托起一身血污的赤珠。
“王,赤珠知错了…请您…原谅…赤珠。”赤珠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在关键时刻拿自己的性命将局面转危为安,救了王后,也让安思巴伏诛,将功折罪,不论你曾犯下何等过错,孤都原谅你。”格萨王脸上释出宽容的淡笑。
“真的?太…太好了。王…赤珠…尚有一事…相求。”赤珠奄奄一息。
“你说,孤,听着。”赤珠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格萨王必须将耳朵贴向她的嘴唇,方能听清楚。
“求您…将赤珠…将赤珠的遗体运回…阿扎国安葬…”赤珠说完,头一歪,气绝在格萨王的臂弯里,格萨王将赤珠轻轻地平放在地上。
“赤珠!呜…”红萼抚尸痛哭失声。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多保重。”格萨王搀起红萼,下令:
“黑斯廷!依赤珠王妃的遗愿,将她的遗体送回阿札国安葬。”格萨王瞥了眼安思巴的尸首,继道:
“至于安思巴…就地掩埋。”
“是!”黑斯廷命人将两人的遗体撤走。
“别哭了。来,孤为你擦干泪水。”格萨王探入衣里,掏出一方丝帕为她揩拭脸上的泪水。
“咦!这不是臣妾的丝帕吗?”红萼抢走他手上的淡紫色、绣着一朵红色朱董的丝帕,心一揪,脸上晶莹泪痕犹在,嘴角却是漾开一抹甜笑,低呼道:
“姨娘说,这些年来您一直随身带着臣妾的丝帕,原来姨娘说的是真的,不是在哄臣妾。”
“这…姨娘都告诉你了?”格萨王搔搔头,咧嘴笑。
“王,您为何不在洞房花烛夜挑明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红萼娇嗔怪罪。
“有啊!当晚孤不是说多亏你额头上的这颗朱砂痣泄漏了你的身分?这不就是在暗示孤曾见过你?只是你没注意听罢了。”
“臣妾没听出您的弦外之音,您就应该直截了当把这些年来您对臣妾的一番情意吐露出来,不就行了吗?这样,臣妾就不会误以为您娶臣妾是为利益结合。”
“唉!当孤以为多年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兴匆匆踏进寑宫,却一眼识破你的移花接木之计,你这么做,重重伤了孤的心,在这种情形之下,孤纵使对你有再多浓的情意,又如何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