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好吗?”
“还不错。”她微扬唇畔。
“阿公阿嬷好吗?”
“很好。”
他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远处。她看着他微抿的唇角,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回答有多愚蠢。她要是过得好,还会让他在饭局上遇见她?她要是过得好,方才校长提到的负担减轻不就是笑话?他怕是早猜到她的生活过得并不容易了,更何况多年前他早已明白她是穷苦人家的小孩。
气氛沉滞良久,才又听他轻轻问起:“你这几年,一直待在台中?”
她想了想,人就在台中被他遇上的,她还能怎么骗?“对,一直在台中。”
然后她听见他沉沉一吐,不知道是否在压抑情绪,接着一条手帕映入眼底。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梁秀辰掏出那条DAKS的深蓝色手帕。
觑着那条帕巾,她有些感慨。“是真的想过到南部生活,一个人到高雄待了几天,找不到适合又负担得起的疗养院,回台中前才决定在高雄寄给你的。”也就是那时候,她决定留在台中。阿公阿嬷长居中部,去到南部未必习惯,加上母亲若换了疗养院,势必得重新适应环境,她怎能让全家人因她一人而做如此大的变动?
于是她心念一改,将手帕从高雄寄出,他收到时便会相信她不在台中;她还另找住处,这样即便他到原住处找她,也再见不到人。
她方说完,就见他五指收拢,将手帕紧紧收束在掌间,以为他又会说出什么讽刺的话,下一秒,他却只是把手帕收进西服口袋。
瞧不出他情绪,她只好开口说:“老师,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曾经一度要她别喊他老师,可如今这称谓似乎是唯一能证明两人关系的证据;虽然他不曾教过她,却也眷恋她喊他的那种语调。
他道:“待在这里就好,我对参观校园没兴趣,只是想要你陪在身边一会。”
钟曼情怔了下,想起方才校长与他的谈话,她问:“你后来没在清宁教课?”
“何必?”他抿了下嘴,一抹自嘲的弧度。“不过触景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