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城朱府门前挂着两个白色大灯笼,上写“奠”字,门上贴一白条书“恕报不周”,一看就是府内有人去世,正是报丧期间。
周连傅从ma车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扇对他而言大得不可思议的漆红大门,和门上那刺眼的两个灯笼,这样的欢迎方式对他来说无疑成了莫大的讽刺。
卓海棠一见也是一愣,但ma上就明白了什么一样,对他使了个眼色,遂去叩门。
看着那站在门前的jiao小shen影,小得像是那门变作一张大口,随时都可以将她吞掉一样。
周连傅站在车旁默默地看着眼前梦境般的一切,还是无法将那个叩门的小女人,同那天那个面对突变,表现出了超凡冷静的女人重叠在一起。
那天面对混luan的场面,卓海棠驱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他和shenti逐渐转凉的朱品言,她说她知dao是谁干的,那个跑掉的夥计就算能抓回来也解决不了问题,那个人必定也是受人指示,而那个背后真正要至朱品言于死地的人就在朱家。
朱品言生来心脏就有缺陷,不适合在嘈杂的京城生活,所以在他八岁那年便被人送去了南湖修养,这一住就是十五年。
朱夫人shenti也不好,自从生完大小姐朱景冉后,视力更是莫名越来越不好,甚至后来几乎已是看不见东西了,自此她一心向佛,生活的重心就是在佛堂为儿子祈福,这十五年间去南湖看望的人,只有去那边zuo生意顺便路过的朱老爷。
而对家中的事,朱老爷是很少提起的,看着朱品言的shenti气色都比在京城时好了很多,他也从未提过cui他回京的事,朱品言本人也在南湖住得怡然自得。
但这样的生活止于一个月前收到的一封从京城寄去的信件,信中朱老爷第一次开口叫朱品言回京,并说一定要照顾好他娘和妹妹,语气就像在jiao待后事,并且暗示家中情况不太好。
从以前朱老爷去南湖时的神色,大概可以看出家中的生意并非一帆风顺,但像这样直接地命令还是第一次,朱品言不敢怠慢,这才和卓海棠一起,在阔别十五年后再度回京。
本来还不确定朱家发生了什么事,但在朱品言被暗害后卓海棠已经确认,朱家有人不想让他回去,为此不惜杀人,如果让朱家人知dao朱品言已死,那不就如了那人的愿?
一想到朱老爷信中所说要照顾朱夫人和大小姐,好像已经预示到朱家会落入他人手中,这已是对朱品言最后也是唯一的期望,而最后他们却什么都没能zuo…
朱品言最后也没有到达自己出生的地方,更没能见自己生父最后一面,如果再辜负了生父一生唯一所托,九泉之下又如何去见朱老爷?
卓海棠当机立断,心下一计,起码要揪出那个祸害朱家的黑手,让朱夫人和大小姐免于再遭其毒害。
如果朱品言不仅没死,还很健康地回到了朱家,那个黑手一定会指出朱品言是假的,而知dao朱品言相貌的人只有朱老爷一人,那人又如何能知?只能是那个一直在调查朱品言的人,才会对他的事知dao得那么详细。
打定主意,卓海棠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用让周连傅无法拒绝的语气叫他帮助她完成这个计画,去zuo那个假的朱品言。
周连傅原本打算在那个早上和他们dao别,从此各走各路,谁知dao茶棚的偶遇,竟让他的人生全bu变了颜色。
为什么就答应了她,他已经不想再去shen究了,可能是shen为一个人的dao德感,可能是对朱品言的命运心生惋惜,总之听完卓海棠的计画,他竟然只是淡淡地点了下tou。
那天,他们在太合镇外的树林里葬了朱品言,卓海棠对着那面无字的墓碑,说她一定会回来,接他回朱家。
思绪被那扇漆红的大门开启声打断,周连傅见出来的家丁和卓海棠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一同朝他这边看了眼,那家丁顿时变了个人一样,飞速地跑进了宅里。
卓海棠走回来,对他笑了笑,问:“准备好了吗,朱少爷?”
那笑容里有着丝犯罪者的义无反顾,周连傅也对她回以一笑,他如今孤shen一人了无牵挂,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或许老天留他这条命也就是为此吧。
两人先后步入朱家,远远地正堂chu1已有一批人在家丁的带领下赶了来,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一shen丧服,一看就知dao是朱家现今guan事的人。
那人大步跨到周连傅shen前,激动地扶住周连傅的双臂,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兄chang,你总算是回来了!”
兄chang?周连傅下意识地看陪在一边的卓海棠,她不是说朱品言只有一个妹妹吗,怎么会多出来一个比他还要年chang的弟弟?
“少爷,这是姑爷冯庆丰。”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替周连傅解了围,那人也上下打量起他,不免一叹“少爷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只是还是那么瘦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