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似乎鬼影幢幢,隐约的虫鸣,像极了小表之间的窃窃私语;心里慌了,不由得想加快脚步,两只脚却又不听使唤,只听一道清脆的崩裂声,杜非烟毫无心理准备,整个人都绊倒在了泥路上。
天更黑了。
杜非烟挣扎着爬起来,不幸中的万幸,高跟鞋虽然断了,脚却没有扭伤,她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惯性地去摸手机,她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手机忘在了车上;她转身回望身后,一片灰蒙蒙中,都是随风摇曳的高粱,严严密密地阻隔了她的视线。
杜非烟也懒得踮起脚尖作无谓的挣扎,她的速度虽然不快,一路上磨磨蹭蹭的,但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以她现在这样的状态,又怎么能赶回车子那里去?
人倒霉起来,真是连喝口水也会塞牙。
杜非烟破罐子破摔,干脆一**坐到了柔软的田间小道上。
静下来之后,出门有车代步,从来没有走过这样长一段路的两条腿,立即向她发出了抗议,小腿硬梆梆的,触感与石头无异了;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中午草草地塞了一些食物,早被胃液分解完毕;夜凉如水,晚风虽不大,吹在**的四肢上,还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双手抱住屈起的膝盖,整个人蜷成一团,聊胜于无地想阻止热量被风带走。
抬眸望着寥落的辰星,她恍惚地想到,这次\真是糗大了!
冒冒失失地上门捉奸,还没撂下狠话,就被打击得溃不成军,最后只能落荒而逃,把自己流放到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苦、受难。
本来她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但她却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以逃离的姿态,硬是让那一小点机率胎死腹中;或许在她难过万分的时候,两人正在某处甜甜蜜蜜地培养感情,你侬我侬,再无她插足的余地…这一次真是大大失算,输得一败涂地…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她就受到了周公的召唤,明明又冷又饿,却抵不过层层袭来的困倦,眼皮像涂了胶水,再也睁不开,脑子也变得黏黏糊糊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要在这里睡,醒醒…会着凉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道低沉悦耳的男音在她耳边轻轻叫唤。
“好吵。”她头也不抬,反射性地挥出一掌,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嗡嗡嗡的声音终于消失,还给她一个耳根清净;但没等她抓回溜走的几只瞌睡虫,一只手强行穿过她的膝窝,一阵天旋地转,她竟被拦腰抱了起来。
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眸,她只瞧见了一双发亮的黑眸。
真是的,这个男人的眼睛怎么可以比她还漂亮?
低低地咕哝了一句,瞌睡虫恋恋不舍地不肯离去,而男人的动作又非常温柔,偏高的体温驱走了胸口漫布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抱住眼前之人的脖子,在他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露出毫不设防的甜美笑颜后,沉沉睡去。
男人眼神深沉地注视着她好几秒,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大步流星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夜色深浓,到了近处,才发现停了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而后面则跟着一辆拉风的黑色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