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声,殷玉书的手停在半空中,声音冷硬道:“为什么不为自己辩白?恨我骂你了?”
“奴婢怎么敢恨爷?爷救我于危难之中,我的命都是爷的,怎么会对爷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那你哭什么?”
“奴姆是哭自己辜负了爷的爱护,让爷讨厌了。”
他盯看她已被泪水沾满的手背,忽然一把将那手抓住。她怯生生地抬起头望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来一场暴风骤雨。
殷玉书的指尖好像也在颤抖,带着几分濡湿的冰凉。她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但不知道这激动的背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薛琬容慑懦着,混乱地措词“奴婢以后再也不会擅自做主了,奴婢一定步步谨慎,处处留心,绝不让爷失望…”
蓦然被环抱住——是一双紧而有力的手臂,温柔而又强硬。
“琬儿,你并不懂得我的心,若你懂得…便不会这样说了。”他低低叹着,温热的唇仿佛就在她的额前,轻轻触过。“其实我不是生气,我是害怕…”
“爷…也会害怕?”她怔忡着,似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是一昧地依偎在他怀里,满心。凉惶地贪恋着这一刻的受宠若惊。
“会怕…我怕像刚才那样——差一点失去你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自全家被抄以来,因为一直在逃亡中,薛琬容每晚都带看悄悄不安的神情恐惧入眠,所以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但今晚,她又失眠了,不是因为恐俱,而是因为喜悦。
殷玉书的那句话一遍遍在她心头回荡,她反反复复地想看,胸腔内充满了一股温热的力量。
她与他,十几天前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而今,她竟已能为他拚却性命。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她是任人欺负的卑微弱女子,而他高高在上如同神只般。是第一眼从他身上看到的凛然之气,让她孤注一掷地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他身上,所幸这一眼,她没有看错人。
“君为女萝拿,妾作冤丝花…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她想起了几句古诗,不禁脸红心跳,一夜痴痴傻傻,但惊喜过后,更多涌上心头的还是忧虑。
她与他,即使有机会开始,又怎能有个美好的结果?她的真实身分是要隐藏一生的,而以现在的身分来说,最多也不过做他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