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隆只是静静听着，并不回应。

殷玉书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有想到，丁隆竟然自刎在他的面前！

殷玉书听他这样说，忍不住低声叹:“我原本还想，倘若你肯主动招供，我在皇上面前便能为你说情、保住你的命，但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也只能秉公办理了。”他将袖中黄绞拿一展“丁隆，圣旨在此，我殷玉书奉旨查案，你可要老实回话。周蜂叛逃之后，你与他是否还有联系？”

“丁隆，你是否为保自，陷害无辜之人，连累薛家一门狱获罪？连累薛夫人不幸自缢亡？”

“没有”

一片云悄无声息地遮住了月光，漆黑的夜空下，丁隆缓缓开了。

“丁大人，无论你当年是何等了不起的人，但今日的你实在令我唾弃。你勾结叛将周峰，以剿匪之名冒领公款中饱私，事发之后陷害忠良薛师通狱，指使爪牙宋世杰为你面严刑拷打，其招供…

于是，他咬牙关，死不承认“没有门

而殷玉书已经独自先为敬，重新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再度举起“第二杯，敬你为国尽思，当年在沙场上亦是一名勇猛虎将。我知你的后背至今还有浦野国人留下的刀疤和箭伤，光是我亲目睹，就不下五六。以为将之来说，你也堪称榜样。”语毕，他再次独自饮下第二杯。

殷玉书神情冷然地继续问:“丁隆，你与宋世杰、许德亮是否暗通款曲，贪赃枉法？”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在周围，空气中仿佛杀气四溢。

“至于宋世杰，他平日用尽手段刑讯供他人，今日我一顿板下去，他就耐不住疼痛先招了。看来这重刑伺候也是有些理的。最后是许德亮，他今夜也会被捕狱，你以为他又能挨得住多少板？”

“没有”

“暗杀失败之后，你发现我开始调查周峰之事，怕我查你的罪行，便又想藉琬容之事陷害我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连皇上亲自到我家送药，也是你暗中怂恿，就为了在关键时刻，让许德亮当众揭发现容的真实分。只是我却不知你为何要命人在琬容的床偷放那封信，并陷害她企图谋害我娘？”

“第三杯，不敬天地、不敬君主，亦不敬你我…这杯酒，不为叙旧，而为绝义——

“玉书，你向来事大胆谨慎，但今日的决定却不怎么明——给我一晚的时间逃命？若我真的逃了，你要如何和皇上代？说你私自放走了重犯吗？”他仰天长叹“功败垂成，这或许是天意吧。”

他目光定定地盯着丁隆始终握剑的手，又说:“我知你此时此刻一定心有不甘，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为武将，亦有你的尊严，今日我们以剑决胜，你若能胜得了我，我便给你一晚逃命的机会，否则今夜我就将这一人证证一起到刑去，明日早朝，你该想想自己还有何颇面去见皇上？”

“这剑与我生死、结伴多年，今日我实在不想让它染上朋友之血。即使你我如今是这样的局面…但你说的对，武将，亦有武将的尊严则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剑鞘用回剑一抹，霎时鲜血四溅。

丁隆握剑柄的手背上青暴，殷玉书黑眸沉定，严阵以待。

丁隆看到那卷圣旨时，心中就慌了，知若殷玉书真是奉旨查案，这就说明皇上已经默信了他的这番推理，更认可了他羁押自己的权利，自己等于陷被动的局面。

杯酒。

他将手中的长剑捧在前，细细审视，神情复杂。

殷玉书望着他，许久，忽然想通了“你是怕万一皇上宽宏大量，不计较我收留琬容之事，而我又要替她查清薛家之案，于是脆离间我们的情，使得薛家案情再无翻之日？”

他不禁笑了“玉书，你自幼就是个聪明绝的人，皇上时常称赞你是朝廷的栋梁，可你今日这番对我的连篇指控，实在让我伤心至极，不知你听途说了什么，竟然这样怀疑我？我与你们殷家可是十几年的情，她薛琬容一介女，最多与你认识不过一个月，你又何必如此袒护她？而且还是一个己经死了的人？”

第三杯，他倒得很慢，举起的手也似有些沉重，注视着丁隆时，语调中难掩的伤。

连篇质问，只换得丁隆永远的“没有”两字回应，殷玉书玲冷一笑。

“这还不算，你忌禅我殷家在朝廷中的地位，担心我的军功会对你兵尚书之位构成威胁，便密令周峰及其手下在我与浦野国作战之时，扮作浦野士兵对我痛下杀手。

“你以为决否认就没事了吗？我坦白告诉你，夏传因为畏惧事迹败、自前途不保，已经先一步和我坦白了你们彼此勾结、他替你们联络周峰的事实。如今他人已秘密到天城，明白就会在刑过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