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连夜雨,纹饰物料事情未了,刺绣要用的金缕线也因船遇风狼搁浅,虽然抢救到这笔价值不菲的货品,但要改陆运托运,再十天也到不了,怎么来得及刺绣?!
此事不得不惊动骆家二老,骆家上下全部出动,大伙急得团团转,偏偏往靖城各大布商暂借也纷纷吃了闭门羹,本来嘛,这几年靖织坊坐大,很多生意都他们拿去了,这会儿出了纰漏,众人见猎心喜,就等着接收靖织坊的大单,怎么可能伸出援手帮忙。
“怎么办?这是皇室秋冬要用的服饰,是皇帝要赐予有功文武群臣的织锦绫缎,货备足了,还得将其制成锦袍、汗衫、裤以及勒帛,时间已经够紧凑了!”
“就是,面对的是皇上,咱们哪得罪得了?!”
骆家是一片愁云惨雾,骆永元跟妻子坐在厅堂里,一人一句,相视叹息。
“真的借不到吗?可以找韩爷啊,他是最佳人选嘛!”叶儿也急了,看着主子出主意“他是天下第一织坊,能在最短时间内备妥物料的也只有他,主子──”
“好,我去找他。”其实骆意晴也想过了,只有他有能力在短时间备妥一大批货,但就怕爹反对。
“等等,我去,”骆永元突然开口“上回为了你,对他说了些不好的话,我也知道这段日子你们连面也没见,看是他刻意疏离,你去不是很尴尬?”
骆意晴低头。确是如此,要不,一出事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但两人已近一个月没见,一开口就要麻烦他,是很难启齿。
生性正直敦厚的骆永元还会不了解女儿,在琢磨后,觉得还是该由自己出马。只是,他有什么立场要韩爷去请靖城的大小布商帮忙?
蓦地,老管家来报,韩爷到访,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韩晋康开门见山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触怒龙颜恐怕难了,我想就由我来处理,以我的身份说个话,大家不卖我的面子也不成,若后续交货期晚个几日,凭我跟皇上的交情,也可说个话。”
骆氏夫妻频频感谢。
骆意晴更是感激的看着他,再上前一福“谢谢你,这笔大单是我接下的,若因此祸及家中二老及骆家其他人,我会愧疚终身的。”
“不客气,那我去办事了。”话落,他转身就要走。
骆家三人交换一下目光后,骆永元连忙上前“韩爷请留步。”见他回过身,即拱手又说:“这忙不能让你平白的帮,我们该做些事来报答你。”
“我想要什么?相信骆伯父心知肚明,但我不愿意是在这种状况下得到你的认可,那会有种趁火打劫的丑态,所以就当只是举手之劳吧。”他向他点个头,再看了骆意晴一眼,随即离开骆府。
韩晋康的面子果然很大,不过两、三日,靖城内的大小布商、绣坊、织坊全动了起来,一马车一马车的送来骆家所需的相关物料,解了靖织坊的燃眉之急。
“这人情还是要还吧?”杨绫开口问丈夫。
“是吧,总不能过河拆桥,连点表示都没有。”骆永元也觉得不妥。
于是,骆家二老亲自上韩家大门,真心诚这的与韩晋康谈妥婚事。
于是,在骆家顺利出货,约是仲夏的一个黄道吉日,韩晋康率着庞大的迎亲队伍,身着新郎倌服、系着红彩,带着喜悦的心情,在鞭炮声中迎娶骆意晴入门。
这一天,不仅当今皇上派人送来大礼,连远在潭城的皇亲贵胄都来送礼,院落里,处处张灯结彩,夜如白昼。
在双方父母的主持下,两人隆重拜堂,骆意晴回房,韩晋康则留下来,与客人一一行酒,接受众人的恭贺,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在亲友等人的欢送下,他步往新房,准备将这最美好的一夜留给今晚最美丽的新娘。
骆意晴紧张的坐在新房内,心跳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