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心动,或许是自那一刻始一一
如今这令她记忆犹新的衣服就在眼前,而穿这件衣服的人,即将天涯相隔。情不自禁地将那件衣服也妥帖地收在包裹中,就像是把那段尘封的记忆也一并收起。
突然问,院外有人在拍门一一这么晚了,院门都已经落了门,谁还会来?难道又是方苑霞的丫鬟吗?
她不得不停下手,出了房,院中没有莺儿她们的身影,大概她们也休息去了。于是她自己去开了门,拉起门门,院门洞开的瞬间,只见外面亮着四、五盏灯笼,足足有六、七个丫鬟和小厮簇拥着一个人站在外面,旁边还落着一乘大轿。
她一惊一一那站在众人中间,面沉如水的竟是方老太太!
曲醉云急忙躬身行礼“老太太,这么晚了,您怎么会过未…”
方老太太却不看她,迁自对身边的丫鬓施兰说:“你们就留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到院里来。”
然后她走入院内,问道:“你娘呢?”
“娘应该是睡下了。”曲醉云追了过来,心中惊觉大事不妙。老太太十几年没有到西府来了,如今半夜三更突然驾临,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该不会是…
她心中害怕,却不敢深想,将老太太请进院内,还没有来得及再多说话,方老太太就冷冷地说:“叫你娘起来,我有话问她!”
她哪儿敢耽搁?连忙去敲母亲的房门。
方怡蓝今天因为方少良的事情,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骤然听见母亲造访,也惊得慌忙起身,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跑出来了。
“娘,您怎么…”她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母亲的脸色这样难看,她心中本就发虚,如今对上母亲刀子般寒利的目光,竟说不出话来。
方老太太冷眼看着也起了床,跑到院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冷着脸说:“你们先回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伺侯。谁要是偷偷藏到一角偷听主子们说话,明日我便割了她的舌头!”
方老太太在方家一向以敦厚和善闻名,此时骤然翻脸,令所有人都吓得嗓若寒蝉,丫鬓们一脸慌恐地俏俏退去,纵使有再大的好奇心,也没有天大的胆子敢在这时候触怒她。
特院中只剩她们三人时,方老太太才将目光没在方怡蓝身上,声音低哑地说:“今天,有人到我面前说你们母子的是非,我听了很是生气,本不想理睬。但是又想想,事关你的名誉,也事关我们方家的名声,这等见不得人的流言蜚语我若是放纵了,岂不是让人以为我们是默认?所以今日我要问你一句话,你要明明白白地回答我,不得作假!”
在方怡蓝的心中,母亲是个外柔内刚,最有大家长威仪的人,从不做无谓的揣侧,也从不过问什么流言蜚语,此刻的这番话,显然是意有所指。她眼前一黑,己知大祸就在眼前,支支吾吾,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夜色寒凉,仍凉不过她双手的冷汗之凉。月色再冷,也冷不过母亲的面寒如霜。
“云儿…到底是男,是女?”方老太太进出唇齿的一句话,让方怡蓝和曲醉云同时僵在原地,谁也没有回应。
她脸色煞白地看着她们这副表情,己然对答案心知肚明,因而更加愤慨。
“你、你怎么能将这么天大的事情,一手辽天地隐瞒起来?这种事是你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吗?你就不想想看,这么大的家,这么多双眼睛,有谁的口不是杀人的刀?”
方怡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娘,是女儿被鬼缠了心…女儿这一生命苦,害怕被人看不起,没有儿子傍身,在这娘家生存比死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