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水浸纸,纸上便有了微毒,这微毒摸过一两次还不打紧,天天摸常常摸,毒一点一滴累积在体内,久了就会毒发。
韶明的十指指尖发紫,表示毒物是她经常过手的东西,而她每天一定会接触的就是臣子们的奏本,所以此物嫌疑最大,可韶明批阅的奏本成千上百,再者她的手摸过一本又一本,毒性一直转移,无法去验究竟哪本有毒,一一去验太费工,验出来也可能有几十本。
“…不用验了。”韶明坐在榻上,冷冷地开口。
她已从御书房回到寝宫,御医在她身旁把脉,朱远正嘱咐御用的缝工制作一双手套,听闻韶明如此说道,他回过头。
“那么今上欲如何处理此事?”
韶明一笑,说:“不如何。”
韶明绝不是个会乖乖任人宰割之人,朱远推测韶明自有盘算,且不需别的意见。
“微臣知道了。”他不会插手。
“…今上。”御医诊视过后,接着开口:“今上接触此毒约有半月之久了,毒性一点一点地累积,所以今上今日出现些许症状,所幸并不是一次接触大量毒物,此毒也有药可解,只要服用七日即可将体内余毒退清,只是药苦,且有呕吐等不适作用,请今上见谅。”御医取饼纸笔,开始写下方子。
“今上,微臣失职,请今上降罪。”朱远脸色灰冷,他的责任是保护皇帝,如今,皇帝却被发现中了毒,而他在此之前毫无所察。
韶明取回手,垂眸将袖子拉好,淡淡地道:“再怎么样谨慎都是会有料不到之事,谁能料到纸上有毒?吾也料不到。”
而且还是一点一滴的,透过奏本来慢慢地下毒,这样就不着痕迹,等察觉不对劲之时,人也毒死了,这下毒方法可说是极有耐性又别出心裁了。
改路子这东西她不识得,只是症状和劳累十分相似,加上天冷指尖也会泛紫,所以她没有警觉到,只有景冲和那什么书都看的傻书生认得出来吧。
她不提降罪之事,只问:“景冲和呢?”
刚才事情一发生,侍卫马上进到御书房,看管所有物品,宫女和其他人也全部回避。
“微臣命人送他回到禁卫所了。”朱远回答。
韶明稍微沉默,说:“你回去告诉他,说吾并无大碍。”她离开时,看见他满脸的担心。
“…是。”朱远行礼,退下了。
忧心忡忡的景冲和,无法坐住,在禁卫所的长廊上踱步等待消息。好不容易看见朱远,他赶忙上前道:“今上还好吗?”
“今上没事,毒也可解。”朱远简单地说明。
“那就好。”虽然他读过药典和毒经,知晓改路子有药可解,但终究还是要确定了才能放心。可是想到韶明果然遭遇危险,他又担忧起来,问:“已经知道是谁下毒的了?”
“不。”朱远摇头,然后,他看看景冲和道:“…这次多亏你了。”
景冲和一愣。
“…朱大人,如我之前所说,我读书,跟你们练武,没有什么不同。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保护今上。”他肯定道。
可是他仍旧是失职了,朱远有些明白景冲和之前所说的学习能让自己变强,虽然景冲和文弱,可是他拥有的学识保住了韶明,他有他的武器,这何尝不是一种强壮?是他朱远小瞧了这个书生。
“景先生不愧是夫子。”朱远不是小器之人,身为禁卫头子,他该重新检讨对皇帝的保护机制。“我先告辞了。”皇宫内出事,他有许多事情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