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半冷风飕飕,透过窗缝阵阵的吹进房里,刮上赫扬只着单衣的身子。
冷风让喝了酒的他皱起浓眉,大手一伸,想扯件被子来盖,不料身子却差点由狭小的长榻摔下,整个人瞬间清醒。
“该死!”他低咒了声,急忙稳住身子,这才没跌落在地。
甩甩头,他定睛一瞧,想起自己并非睡在床榻上,一双眉拧得更紧。
“现在究竟什么时辰了?”他看向窗外,天色已由墨黑转成一丝灰白,看来再不久便会天亮。
睡了一觉,酒醒不少,他站起身动了动筋骨,黑眸一抬,发觉他那刚过门的妻子居然还端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但见她如此乖巧的坐着,他非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感到厌烦。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非得等到丈夫揭起盖头才能歇息,可若是他不揭呢?难不成她就这么坐到天荒地老?
啧!要他娶个娇柔的南方女人已经够他受的了,他可不希望这个妻子还是尊动都不动的木头娃娃。
为了确定自己是否真娶了尊木头供着,赫扬长腿一迈来到她面前,手一扬,揭了她的盖头。
随着红帕揭落,那覆在盖头下的清秀脸蛋就这么显露在他眼前,当他看清那张熟悉的娇颜时,整个人怔了怔,脸上的不耐顿时去掉大半。
是她?
茗晴没料到他会突然掀去盖头,身子一震,掐在手中的喜帕立刻被拧成麻花卷,一颗心险些蹦出胸口,紧张不已。
一见自己的妻子是她,莫名地,赫扬这阵子沉闷的情绪尽扫,而且还奇异的扬起一丝愉悦。
伸出长指,他挑起她小巧却僵硬的下巴,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据说,他迎娶的妻子是名骄蛮任性的格格,但眼前这小女人柔似春江,丝毫不像传言所说,让他不得不起疑。
听见他浑厚略微沙哑的嗓音,茗晴更加紧张,鼓足勇气才有办法回答他“舒穆禄?茗晴…”
果然!赫扬双眸闪过一抹诡光,挑起了眉。
他眼底那抹光芒消逝得极快,茗晴没能见着,倒是察觉自个儿说错了话,俏脸微变,急忙改口“不,不是的,我的本名叫舒穆禄?星盈,是后来让人相过命,说这名字不好,才改叫茗…”
揉着她精巧的下颚,他哑声说道:“茗晴?这名字好,我喜欢。”
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想拆穿她的念头,反倒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娶的不是传言中骄蛮任性的星盈格格。
他这一打岔,令茗晴心房怦然一跳,原本说溜嘴的慌张顿时被他一句“喜欢”给掩盖过去,双颊染上一抹红艳。
见她羞红了脸,模样动人,赫扬勾起唇,突然觉得娶了这名妻子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难受。
他伸出手,为她取下顶了一整夜的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