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得来，你一时还不敢相信你了好运，成为我的弟，等过几日，你就会习惯，到时可别忘了开喊师父。”

“不切断要什么？”荆木礼都快滴下来了，他怎么发呆不说？

“你几岁了？”他着脸颊，打量他。

“三岁是不多，但我年方十七，风潇洒兼一表人才，有我这般英雄少年的师父，想必令你惭愧。不要，只要让为师好好调教，十年之后，你也是人人称羡的少年侠客。”

他瞠目。“才大我三岁？你本不够格当我师父！”

姑且不论拜不拜师，反正他没亲人，既然有吃有穿又有得住，就跟这人住几天，倘若苗不对，再溜也不迟。

“因为我娘重伤，我也受了伤。”

“不是睡在一起，我们各有各的床。”他指向一旁折迭整齐的衣。“那是我从前的旧衣旧鞋，你穿应该合，过两天，我带你去添购几新的。”

“你日后可就有福了，为师的很会烧菜，尤其是烤鸭，鸭肚里填满香料，烤好之后，外金黄酥脆，再用快刀连切削，注意，可不是每刀都切断…”梁觅边说边淋，忽然怔住，一次次的揩抹淋洗，洗去小脸的污秽，竟一副俊秀五官。

他想了想，问：“你说过，我爹也是你爹是什么意思？你收留我，是为了我爹？”

他吃惊。“你要买新衣给我？”

“十七。”

“你怎么没来找我？”

“你要我跟你睡一起？”

“怎么没有？好可多了。首先，你不必再落街，往后就住我这儿，等等我就给你搭张床，今晚你才有地方睡。”

“那时我才七岁，武功低微，哪有我手余地？咳咳…”他咳嗽加剧。“我冲到他们之间想阻止，你爹失手打我一掌，我娘气愤之下，一刀刺穿他膛，你爹回砍一剑，削断我娘手臂。你爹只过片刻就断了气，我娘一个月后才过世。”

反正不他说什么，他这师父总是自说自话，他索不开了。

罢了，说服这人放弃收徒的念，不如他认了。

“我很久没吃饱过了。”他讪讪。

“我是师父，我想你就你，不得多问。”

梁觅怔了会儿，忽然重重掐了他脸颊一把。

一双斜飞剑眉，颇有傲，墨黑双瞳浑圆乌，眸光湛湛有华，鼻端正，虽然面黄肌瘦，只要多加几餐饭、长了，就是个漂亮孩，不像他，上带病，长年咳嗽不止，天寒时，魂魄都要咳飞一半似的。这孩虽然瘦弱，骨却比他健壮，气也没比他差到哪儿，真令他嫉妒…

“我娘为此常跟他吵。他曾了一件坏事，我娘劝他改过，他不肯，两人就吵得更凶了。有一天大吵之后，兵相斗，误伤彼此，你爹临死前，求我找到你们母，照顾你们。”

“你怎会受伤？难你帮你娘，围攻我爹？”莫非他内心有愧，找到他是为了弥补当年过错？

他听得惊心动魄。他对父亲毫无印象，这么听来，父亲会刀杀人，莫非他不是个好

梁觅拿瓢舀，一瓢瓢从他上浇下，叹：“唉，有哪个师父这样伺候徒弟的？亲手烧，帮徒弟洗澡，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要心存恩，知吗？”

“当然，我的旧衣就那一，你总得多几换洗的吧？我包袱里还有几块面饼，你先乖乖洗净，待会儿我烤饼给你吃。”一提到，他立刻睛发亮，梁觅微笑。“你真吃，刚吃了十三个包，还是想着吃。”

“我爹很早就过世了，我娘带着我住在这儿，有一年遇到了你爹，他和我娘相恋，说要娶我娘，我也当他是亲爹一般看待，哪知他早有家室，还有你这个儿…”梁觅掩，咳了起来。

他明明是他的前世孽障、今世劫数！他臭着脸。“拜你为师又没什么好。”他不喜被人看见，缩坐在木桶里，任他洗脸。

“啊！”他疼得大叫。“你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