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荆木礼颊上的红印。“礼本来毫无瑕疵，是你自己造成的损害，可就跟我无关了。”

她沉默，赏他冷钉。

“是我纵火。”她终于开，吻平静。

他知她是在气他，气他去赴那死亡之约，但他还能怎么？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宁可她气他怨他，他绝不后悔自已的抉择。

天寒地冻够辛苦了，偏偏她也冷得像冰块，他赶回城中后，除了那一掌，她没对他说过半个字。

“那时，我想声响，引起邻人注意，但我连拿撞床板都不到，喊也喊不声，正在烦恼时，我看见那对红烛，它的烛火烧得正，我躺在枕上，脸下压着你送的珍珠耳环…”

“我不懂，为什么会失火？那时候屋里只有你，你也不会起来走动，虽着蜡烛，那蜡烛是新的，还能再烧半天，也不可能是它引起火灾，难有人故意纵火…”

“今年雪下得好早啊，幸好积雪不，否则路就难走了。”他只好自己找话说。

笑容重回陆歌岩脸上，快得仿佛不曾消失过，却没回答她的疑问。“两位大婚，我来得匆忙，没带什么，两位的人就当作是我的贺礼吧。”

“你会不会冷？要不要喝酒祛寒？”

两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四周细雪飞舞，不闻人声。

她既然如此说，荆木礼只好牵了匹，连夜与她回山上。

还是没回应。

“好，你若要杀，就请动手吧，不过，我最后有个问题。”她平静地问：“我是不是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不论他说什么，她全都置若罔闻，让他去唱这歉疚的独脚戏。

黑衣人不敢再说。他没忘，当年他也是亲目睹，但见主如柙猛虎，剑尝遍仇人血，隐忍太久的仇恨让他没有罢手的迹象，他很担忧，他盼望有什么来阻止这猛虎，绳也好，诱饵也好，只要能阻止他步向自我毁灭，即便是陷阱也好。

他无奈，从没见她这么生气，他真不知怎么哄她才好？

他冒冷汗，已猜她如何引发大火。

他已无能为力，谁能阻止主呢？他真希望那人赶快现。

她仍不语，对他的贴听而不闻。

“比武之约不是这样订的。”陆歌岩淡笑，瞧着她的神似轻蔑，似若有所思。“我赢了，你们俩输掉的是命。”

短短一句话，却让陆歌岩笑容尽失，始终无语的黑衣人面惊讶。

房烧得一二净，几位邻人好心要提供他们一间房歇息，被梁觅婉拒。“我们回山上木屋就好。”

黑衣人低声问：“你不与她相认吗？”

他潇洒一揖。“后会有期。”转便走，黑衣人尾随而去。

她默然，不理他的温言语。

“没必要。”

何不就动手灭，永绝后患？”她敢这么说，是因为对方上毫无杀气，虽然她不明白原因。

“我说过了，我没亲人。”陆歌岩望向沉黑死寂的夜空，它就像他二十年来的心境。“要亲人什么？相对抱大哭，哀悼死去的人吗？别忘了，我家就是被亲人背叛。”

细雪纷飞，他一手提灯笼，一手拉缰绳，圈住前柔弱的她。

“但她是你唯一的亲人…”

黑衣人叹气，快步跟上主，两人的影就此隐没在风雪里。

“回去之后，我烧让你洗一洗吧，一炭灰不好睡。”

“既然陆公得到横山密书全本了，你是最后的赢家，我希望一切到此为止，你可以练绝世武功，我们只要一条生路，好吗？”

“你？”他惊愕。“你连床都下不来，怎么可能…”

“其实我本来想在饭馆过夜，你忙了一天，我怕大半夜再赶回山上，你会太累了。”

“我把耳环在嘴里，将珍珠一颗一颗咬下来，对准烛火吐过去。刚开始几颗都差好远，我急得差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