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了？

无名静静地凝望她，见她波盈盈、隐隐泪，心弦一扯，也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忽而落话。

她好奇地望他。“听来你好像很喜沙漠的生活？”

小时候，德宣太曾告诉他们一群弟你许多关于西域诸国的趣闻，那都是他辗转从商团中听来的，有一回，他甚至领着德芬偷偷随着商团走了一程，直至希林边境。那次偷溜，在里掀起惊涛骇狼，父王因此震怒，罚太禁闭三个月。

童年从此不再，而她的手足们，死的死、决裂的决裂，各自步上了相背离的路。

竞开邀她一同前往沙漠，游说她放弃王位，莫称王，称王有何乐趣？不如与他云游四方。

可那三个月，却是他们兄弟姊妹最亲近、情最洽的时候，大伙儿都挤到东听德宣说故事，日日连忘返。

“无情之人，何须担忧控制不了情？”

没有若是，从她对承佑哥许下承诺的那日起，她便注定必须毅地踏上这条王者之路——

“你没去过吧？不想去见识吗？”

他的字字句句犹如一波波海狼，拍打她心岸，她颤栗着，明知不该随他的话起舞，却忍不住动摇。

“无名啊无名，你当真失神了。”

她愣了愣。“去哪儿？”

吃鱼，偏偏沙漠最缺的就是，可馋死我了。有次一队西域商旅带来鱼下酒，我为了想尝尝那鱼，被迫喝了两杯酒，当晚就起了疹，得难以眠，隔天整张脸红通通，还被那

“就去吧！”

怎会不想？她当然想！

“…哪天，我带你去沙漠瞧瞧吧！”他天外飞来一句。

若是她不须成王，若是她能放弃竞逐这王位，自由自在地与他一同游历世界各国，若是…

那段童稚岁月，已去得好远好远了，之后德宣遭诬陷谋逆，仰药自尽，所有太党羽一概伏诛。

不能回。

这是千不该万不该对她说的话，怎能劝她莫为王？若果她真放下了成王的野心，那他呢？他又如何藉着谋人再谋国？

他兴致地与她分享沙漠生活的趣事，那儿的风土人情、那儿的浩瀚无垠、那儿的快乐，以及夜独自立于沙丘时，忽然来袭的苍凉。

些商人笑呢！”

无名喃喃自语，自嘲着、讽晒着。从小师父便教他不能由情驾驭理智，总是对此殷切叮泞，他还放肆地笑过，满不在乎地回师父一句话——

又或者，彼此只能于黄泉地下再相见了…

思及此，真雅蓦地到酸楚，眸隐约灼痛。

她向往地听着，在他的故事里，没提到一句师父，她猜想或许那时候他没跟师父同住一起，也或许是他刻意不在她面前提起。

德芬、开，还有她，他们都变了，直至某个人成王的那天，他们还有谁能记得过往的滴滴？能把着酒，共同回忆当时的笑与泪吗？

“是喜的，除了没有鱼吃，每日都有新鲜事，都能从各国商旅中听见不同的见闻。对了，有一日…”

是否都有些奇怪的发、玻璃似的彩珠？他们吃的是什么，穿得又如何？你不想去见识吗？”

他疯了吗？

说起当时模事，无名显得眉飞舞，沫横飞。

她怔了征。“我？去沙漠？”

她心一沉，理智乍醒。

“跟我去沙漠。”他切地说，墨眸如星闪烁。“别当什么王了，称王毫无乐趣，多累，不如跟我去沙漠，我们可以沿着路走，一路去到海的另一边，你想试试坐船渡海吧？乘风破狼是何等滋味，不想试试吗？不想瞧瞧海的那边，住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说了很久，仿佛忘了自己伤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