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她扬眸。

而他便像乖巧的小兽，欣然领受母亲的召唤，跟了去。

“别的事我自然不敢看轻你，但若说到掷雪团的功夫，嘿嘿，我认第二，还没人敢抢第一。”

他亦回凝，言万语，难以启齿。

“好大的气，自自擂，真不害。”

他愣住，眨眨。这是？

“有件事我一直想试试，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待她哪天想通了、清醒了，必定后悔自己的莽撞，到时，她怕是会心急如焚地赶回，抛下他。

他发现自己一直隐隐等待这天的来临，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值得被谁珍惜的，亲生父母不要他，师父冷待他她呢？迟早也会疏远他吧？

他的心时，她却是将他枕在上，温柔地看顾他眠。

两人步下客栈阶梯，来到屋外绵绵的雪地上，细雪安静地落着，迎面扑来的空气清新微寒。

她望他。“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这个。”她趁他不备，迅捷如风地弯起一把雪，握成球，往他上砸去。

他逃不过师父的责罚，除非他有历气，于师徒对决时，狠心弑师。

总觉得这段时光像是偷来的，她只是受创太，太伤，一时心里过不去，意图逃避，才会随他狼迹天涯。

“你想什么？”他好奇地问。

“比就比！”

到那天，他该如何是好…“原来你也醒了。”一清隽的声嗓忽地在无名耳畔响落。

想要你，要你的。

她看来快乐，而他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更快乐，只是快乐之余，免不了有份不踏实。

当他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她说，她可以信任他。

“来就来，你才小心，被我砸痛了可不许哭！”他威胁，跃跃试地握起一团雪。

那，是遥不可及的奢求吗？

“不重要了。”他淡笑。“反正我不要了。”

“什么事？”

她可能他吗？

“那就来比比是谁自自擂。”

三日之后，若是还不回，师父便会亲自揭穿他的分。

他得到吗？得那般狼野心、天地不容的逆举吗？只为了夺取一个女人的？

两人言语锋，手上动作也不慢，各自将雪球往对方上扔，真雅更从怀里掏事先预备的小石，包在雪团里，增加攻击的威力。

“我才不会呢，不准你小瞧我。”

“你来。”纤纤素手朝他招了招。

他相信师父说得得到，与其放纵他自弃江山，毁了所有人的希望，不如与他玉石俱焚。

好啊，想跟他玩？以为他怕吗？

由卫国到希林，希林边关后一路西行，这些日他们朝夕相，每天都有聊小完的话、说小尽的故事，她小时会笑，与他一同验平民生活的乐趣。

思及此，他心揪拧，暗哑地扬嗓。“我忽然发现，有一样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应该想要的东西，其实我并不想要。”

什么时候，她会抛下他呢？

“那可难说，始们女人家最会装扮可怜了。”

“外下雪了呢！”

“来啊，怎么傻傻站着？你不想玩吗？”说着，她又起一团雪球，毫不客气地去向他。

“嘿！”他觉到

“谁会哭啊？又不是小孩了。”

他定定神，转一瞧，真雅不知何时来到窗边，一素雅，披着他送的白狐裘，笑盈盈地睇着他。

这回，正中他的脸，凉意冰透他的烦。

无名咬着糖，尖尝到的却是苦涩。他凭立窗前，看窗外雪纷飞。默默想着隔加房里，那应当仍在熟睡的女。

他只有三日时间。

他凝望她灿如的笑容，一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