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指出新富町住了一个落难的男爵,不知道是不是——”
“川原小姐,”怜等不及她把话说完便打断她“你说的是真的?”
川原晴江苦笑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不确定消息真伪,不过若是你想去看看,我倒可以陪你走一趟。”
“真的?”怜欣喜地抓住她的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呕。”话未竟,她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翻搅,整个人不舒服到了极点。
“呕。”她按着胸口,努力适应着明明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
“你没事吧?”川原晴江一脸关心地问。
“没事,最近常…常这样…”怜深呼吸着说。
她微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你…该不是有了身孕吧?”
“咦?”怜一惊“身孕?”
川原晴江认真看着她“你一点都没注意到吗?例如月事…”
经她一提,怜赫然想起自己的月事确实已迟了半个多月…天啊,她真的怀孕了?
“川原小姐,我…我怀孕了吗?”她激动的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呢?我看这样好了,待会儿我顺便带你去给一位中国来的大夫把个脉,看看情况如何,他很厉害的。”川原晴江好气又好笑地建议着“来,我们现在就走。”
来到新富町这间破旧的小屋前,怜迟迟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要是父亲真的住在这里,她该怎么办呢?
“你不进去瞧瞧吗?”川原晴江在一旁催促着。
“川原小姐,我…”
见怜一脸忧虑,川原睛江蹙唇一叹“不如我帮你进——”
“你们找谁?”
她话未说完,她们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怜立刻转头,因为她对这个声音一点都不陌生。“爱姐姐?”
此刻在她眼前,过往艳光四射的西园寺爱竟身着一袭粗布和服,脸色憔悴,整个人黯淡无光,完全失去往昔的风采。
看见她,西园寺爱立即柳眉一竖,神情愤恨地怒喝“是你!你是来笑话我们的吗?”
“不,爱姐姐,我是…”
“你现在很得意吧?”因为没有脸再返回东京,不得不与父亲西园寺登二郎躲在横滨新富町这间破旧房子里的西园寺爱,恨恨的瞪着怜。“丈夫当选横滨商会主席,而你现在是堂堂的主席夫人了。”她哼了一声“怎么?你来向我跟父亲耀武扬威吗?”
“西园寺小姐,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旁看不下去的川原晴江仗义执言“怜夫人一听到你们父女俩可能住在这里的消息,就立刻央求我陪她过来看看情况,她是真的很关心你们。”
“关心?”西园寺爱不领情地冷笑道:“她是来查看我跟父亲是否如她所料的,过着落魄的生活吧?”
“爱姐姐…”听她这么说,怜的心里很难受。
“如你所愿,我跟父亲现在可凄惨了。”
“爱姐姐,父亲呢?”
“他生病了。”西园寺爱怨愤地说:“拜你所赐,我得卖了和服腰带才能帮父亲买上几帖药。”
知道父亲生病,怜十分担心,立刻迈开步伐,往屋里面走,纵使姐姐爱在后面追骂着,她也没回头或停下脚步。
一走进这间有着一股霉味的屋子,怜就看见在破烂的榻榻米上躺了一个男人,他脸色枯黄,形销骨立,头发也几乎整个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