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说道:“我不会待太久的。”
“别误会,我可不是怕你住太久。”她连忙解释。
“不是这原因。实是家里事务繁杂,不允离开太久。”他轻描淡写,看似对家中之事不想多谈。
瞧他气度神韵皆属不凡,许是大户人家。家里以何营生?有无其他兄弟姐妹?还是家有娇妻引颈企盼…她险些咬住舌头,暗骂自己心思何时跟阿爹如出一辙了。
“今儿个回去,如果我阿爹跟你说了什么,别太在意。”一想起阿爹,就想起稍早前与阿爹的对话;虽说阿爹听进了她的劝阻,却难保不会突发奇想地追着冷遥夜胡乱盘问。
他纳闷轩眉,不解她突然提及这些话的用意。
她无奈苦笑,不知如何解说才是。
忽地,一群人像追着什么似地向前奔走,漫步于街道的两人顿时被群众推挤到街角,她不解地眨巴着眼,好奇张望,眸光瞥见人群中有个熟悉面孔,她大声喊道:“小三子!小三子!”
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回过头,一见她,便往回挤到她面前,喊道:“大小姐也来看热闹啊?”他是四季茶楼的小伙计。
“看啥热闹?”她纳闷。
“乔大爷稍早前领了人到‘杏林堂’拆匾额去了。”小三子青涩面容上满溢着看热闹的兴奋心情。
这兴奋的热情显然未能感染季珞语,她不悦地撇着嘴,挥挥手让小三子离去。
“‘杏林堂’就是关家初期创业的小药铺?”冷遥夜忽问道。
她点头,斜眼看向他,狐疑道:“你该不会也想凑这个热闹?”
“有何不可?”他微微一笑。
这人的笑容真是好看——即使隔层纱似,倘若揭开这层纱…那会是什么样的笑靥?她怔了怔,螓首轻晃地赶走脑中遐思,回道:“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去吧。”
于是两人随着人潮来到“杏林堂”,此刻前方已挤满一圈围看热闹的人群。身形中等、略为福态的乔富贵站在正门前方,高声喊着话。她站在人群外围冷冷看着,对乔富贵的废话丝毫没有兴趣。
“那人是乔富贵?”冷遥夜清冷的嗓音低声问道。
“嗯。”眸光仍不悦地瞪着前方的乔富贵。
冷遥夜微眯起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当横匾招牌被拆下时,众人一阵哗然。她转过身,冷冷地说:“没趣,不想看了。”语音一落,人已往回走。
他随后亦走出人群,静默地来到她身旁。
“我只是替好友感到心疼与不舍,一会儿就好。”她眉目低垂,闷闷说道。刚才匾额被拆下的刹那,她忆及这几年来曲映欢的委屈与艰辛,心里一阵不快。
冷遥夜默不作声,盯着她瞧的黑眸淡静得瞧不出任何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