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两封、三封…一直到老师收到第二十封退信,猜测若不是地址有误,就是母亲已搬家,劝她别再写。
盯着照片,她心一阵茫然,明明是血缘至亲,却
觉照片中的人好陌生。
看着照片,多瑷苦涩的笑着。小时候她遍寻不着的人,如今突然冒
来,她心
无喜悦,倒是将沉积在心底十多年的苦涩翻搅而
,一张旧得发黄的照片,再度勾起她小时候寻母的心酸往事。
她会知母亲的名字是况妙华,是读幼稚园时小朋友笑她没妈妈,她因此哭着回家,
见了心疼,便告诉她,若以后小朋友再笑她没妈妈,就大声回他们——
的确是很久,久到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妈妈还没回来。
从小照顾她的人是,当她生病发烧时,也是
彻夜未眠守在床边看护,她没珍惜
谢
对她的好,却一心只想找一生下她就抛弃她的女人,这对
而言,真是情何以堪。
那时她还小,很想要妈妈,不知母亲是否有寄信到家里,只知母亲的所有照片全被父亲烧掉了,三年级时收到信她很开心,便请教老师如何写信,兴
采烈的回信给妈妈。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看淡被母亲抛弃一事,可这个念一浮
,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心底对她还是存有些许忌讳的。
再大一些,看到偷藏的照片,她突然觉得很可悲,也认清母亲是个自私鬼,只寄了张照片给她还特地加注“妈妈况妙华”,却连只字片语的问候都懒得写“那女人”摆明了只想要自己记得她还有个母亲。也许等她日后飞黄腾达、价上亿,这个“到国外
差很久才会回来”的母亲就会
现和她团圆,要求她奉养。
无关思念,纯粹只是想当面问她,一个连对自己孩都没付
过关心的人,她活着难
从不会问心有愧吗?
前晚,少仁听完她的寻母往事,问她是否想和母亲见面?她没回答,但她想,非常想。
然而她们一到,敲门怒气冲冲的喊着“况妙华你的女儿来了,快
开门!”时,房东闻声过来,得知她们祖孙俩是来找人,便告知她们,况妙华欠了三个月房租,已偷偷搬走,还说她不三不四常喝酒喝得醉醺醺,几乎每晚都带不同男人回来,且向
索讨房租。
“我有妈妈,我妈妈叫况妙华,她到国外差工作,要很久才会回家。”
晚,她想起自己当年偷藏了一张母亲的照片,翻箱倒柜地找它,拿给少仁看,他看了沉重的
,并指
虽然他和况妙华初次见面时她年岁已大,不如照片里那般年轻,但从五官和脸型来看,她的确就是她的生母。
回家的路上,面
铁青,一路沉默,她当时年纪小没找到母亲只顾着哭,日后长大些再回想,就觉得很对不起
。
大为光火的吼房东说,那个女人抛家弃
,早和他们家没关系,要房东有本事就自己去找那女人讨房租,而后便悻悻然带她离开。
她请
当时她听了老师的劝不再寄信,但渴望见母亲的心却与日俱增,于是某个星期天她和大师兄偷偷溜馆,想依照信封上的地址去找妈妈,谁知在路上就被去菜市场买完菜要回家的
逮到。
照片背景是溪大学池的竹拱桥,影中人是一位打扮艳丽的女
,这是她国小三年级时,收到了一封自称是她妈妈况妙华的人寄给她的信,信中只有照片没有信纸,照片后面写着“妈妈况妙华”,也由于是寄到学校不是家里,所以她才有机会看到它并私藏至今。
但,第一封把寄件人和收件人地址写反,信退了回来,经老师指正,她再度将信寄,每日总是怀抱希望到校,盼能收到回信,可明明地址写对了,信却一样遭到退回。
她哭着要去找妈妈,盯着她看,沉默了半晌把菜
给大师兄,要他拎回
馆,旋即抢过她手上的信封,一语不发地抓着她的手搭车前往火车站,一路南下到台中,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信封上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