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玄清凤本来还懒散地靠在窗框外,闻言登时一口气堵在houtou,上不来也下不去。
好呀,这狠心的小阿童,是越来越会给他这个皇帝甩脸子看了,若再不给她几分颜色瞧瞧,她还记得他是谁吗?
正在愤慨之际,他乍然听见一声轻轻低叹。
“厨房里还有白薯吗?挑几个ba掌大,个toufei厚点的给我吧。”
他眼睛一亮,瞬间眉开眼笑。
就知dao小阿童不会这般无情,心里果然还是惦记着他的。唔,甚好甚好。
玄清凤满心欢喜,笑yinyin地看着她拎了一篮子白薯走出小厨房,兴冲冲地尾随了上去。
待到繁花绿柳无人之chu1,他自后tou仿似大鹏展翅地扑了上去,蹭在她颈项chu1,既天真又哀怨地嚷嚷了起来“阿童,妳刚刚害朕好生伤心。说!要怎么补偿朕?”
“皇上?”阮阿童先是一惊,待察觉到那gu熟悉的气息包围上来,心一tiao,声音却绷得jinjin的“皇上万金之ti,还请自重。”
“除非妳先跟朕dao歉,否则朕就这么赖着妳,有本事妳拖着朕走吧!”他哼了一声,好似还万分委屈。
每到这zhong时候,阮阿童就十分后悔平日没有向禁卫军总教tou范雷霆学几招防shen术,真是大大失策。
但话说回来,谁人敢当真把当今天子摔个狗吃屎的?
她暗暗吁了口气,尽量维持心情的镇定和平静,努力不把颈项chu1那阵幽幽轻吐、酥麻温nuan的呼息当一回事,在心底念了几番佛号后,毅然坚定地转过shen来,勇敢迎视上他的目光。
玄清凤比她高很多,却是ti贴屈就地微微弯腰俯tou,一双晶亮liu转、liu彩四溢的凤眸专心地瞅着她,似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饶是看多了,无奈惊心动魄的妖艳美色在前,她心里还是怦怦luantiao了好一阵之后,方重拾理智,恢复冷静。
“皇上,nu婢记得今晚要烤三枚白薯的事。”
他眼神剎那间水汪汪了起来。“朕也记得。”
shen夜时分,红袖添香,烤白薯的甜甜滋味…
“皇上心思缜密,日理万机,金口一开,言出必行。”她顿了顿,又dao:“想必已和文相大人议完政事了?”
他啊了一声,脸色古怪,有些支支吾吾起来:“呃,这个…”
阮阿童也没有cui促,只是恭恭敬敬地望着他。
“…朕现下回上书房就是了。”
“恭送皇上。”她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往上扬。
他瞥来一记华丽丽幽怨的眼光,垂tou丧气地掉tou离开。
直见那明黄色的tingbashen影消失在花影柳荫之后,她眼神有一丝恍惚,怔然望着远方…良久后,轻摇了摇tou。
“想什么呢?”
午后春日迟迟,轻nuan微风中隐约有一丝轻叹。
当天晚上,玄清凤终于得偿所愿地吃到了那三颗又香又甜、又绵又糯的烤白薯。
而阮阿童在入睡之际,鼻端呼xi间也都还是缠绕着那温nuan甘甜的白薯香气,连梦里亦如是。
shen夜,太子寝殿外侧的单间gong女房里,六岁的阮阿童蜷躲在被褥里偷偷哭泣。
她想家,想爹娘,可也知dao家中若不是有了她这五两的卖shen银,爹就没钱治病。
当初里正大老爷说过,进了gong虽是不自由些,可也比随随便便跟着人牙子卖到大门小hu里给人使唤打骂强,所以路就只有两条,若不是她zuogong女,就是弟弟当太监。
爹娘当然是选她。也只能是她。
可认命是一回事,想家又是一回事,就在她把自己牢牢裹得像颗球似的低低饮泣时,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隔着被子轻轻响起──
“别难过了,以后本gong会罩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