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没举行了,但是宫女太监以及护卫们,该是扮成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可完全没有生疏。
裴慕人得华延龄派人接应,与敖西凤一个扮成替人延字的先生,一个则是脸上涂灰掩饰疤痕的打铁匠。
字摊前无人光顾,毕竟其他走动的人都是宫人们打扮,真正的客人就只有皇后与妃嫔及被延邀进宫的大臣命妇。
裴慕人低头写着对联,在字旁绘上花鸟。
“别多问,那位要见你们。”
当听到华延龄这句话时,裴慕人心里只想到当年的“静斋主人”,难道,四殿下真的没死?
“先生这只鸟儿画得真好。”柔婉似水的嗓音从他的头顶上响起,一道月白的纤影停驻在摊前“不知道先生还会画些什么?”
裴慕人顿了半晌,想是皇帝的哪位妃嫔,知道是客人上门,就算他只是装扮混入的,也该克尽职责,遂以抬头,看着面前容颜净丽的少妇,笑道:“夫人想要在下画些什么,不妨开口,只要在下能画,就一定替夫人办到。”
“那…画那张河图吧!那日你将河图取回研究,至今犹未还我呢!”容若眼眉含笑地看着故人,心里对这副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不会没有忐忑。
裴慕人被她这句话吓了大跳,猛然站起身,碰到了所坐的凳子,他这时才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是当年静斋所救的沈阿翘,也就是后来成了“华珑儿”进宫的皇后,为什么她会知道…?!
容若知道他心里必定又惊又疑,不急着开口解释些什么,只是淡淡地转眸,看着不远之外的铁铺,装扮成打铁匠的敖西凤认真地在打铁,看清了他所打的刀刃形状,她嘴角笑了开来。
“等会儿,过去警醒他一声,这是宫里,不是西庄的炉场,打铁匠做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勾心刀,非但讨不到赏,还会领罚的。”
“静…斋?!”
这天底下,唯有四殿下知道敖西凤制作兵器的功夫,因为那是这位王爷一手促成,遣人教导,当年用来剿平皇子叛乱的许多兵器,其雏模都是出白敖西凤之手,还有西庄,那里有四殿下为这位凤弟特别起造的火炉!
“先生的这副对联我要了。”容若收回目光,敛眸看着案上的那副花鸟对联,知道再逗留下去,会引起律韬的暗卫注意“一会儿,我让人来取。”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走过人潮往来的市坊,噙起浅浅的笑,想他若不能认出来,就枉为她的“丹臣”了!
在做好一切出宫的布置之后,容若知道,是该动手解决肚子里那块骨肉的时候,她必须在宫里就下手,其一是不能让孩子过三个月,其二,她要让律韬眼睁睁看自己的孩子流掉,只要她一出事,身边的奴才会立刻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