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仿佛利刃般，割得律韬心痛，却让他哑无言，他究竟了解容若多少？或许…不，是肯定不如那个裴慕人多，但是，他是真的喜着她，地着，只要她愿意接受，他们能够用往后日日年年的岁月去弥补，所以，曾经的容若，他究竟了解多少，重要吗？

如果，还魂续命，就是天官与阿翘中所说的福泽，那她宁可不要。

容若挑轻笑，想他终于愿意正视这一了，冷：“你也是个男人，换成你，想想我，你说呢？”

“放心，朕一定将青平安无事带回来还你。”

“如果朕说喜，你就喜，那是什么回答？自始至终，你没有回答自己的心意，那时候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是知什么叫迎还拒的手段，也知如何说话惹朕生气，但朕不生气，是你的回答让朕笃定，在那个里活着的人，是容若。”

律韬敛眸看着摊在案上裱好的间距，想到了去年的除夕夜，泛起了带着思念的苦涩笑容，明年四月芳菲时，他还能得桃绽放笑颜吗？

“可是，皇上，那可是加在一起会落胎的药剂，万万使不得啊！”虽然隔着门，没亲看见那位从七岁以后，随伺候的老仆人表情，但律韬可以猜想得到他一张老脸上的惊慌失措。

曾经“珑儿”的好全都属于他，为他备甜糊、备药膳，见他倦累了，会表现得比平常乖巧温顺，但是，如今的这一切，却好得就像是昨夜的梦，梦醒了，曾经的心疼，就只剩下一片片破碎的陌生。

虽然，在律韬的心里对这人刁的也是恨得牙，明明已经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却还是无法从她的嘴里骗到一句真心实意的喜。

“元济。”他扬声唤。

“怀上那孩，真的让容若到如此痛苦难受吗？”

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回着昨日所见的场面，容若笑着赐下一幅丹青给裴慕人，祝他官途顺遂。

那日之后，他派人在容若边看守得很，防着她对肚里的龙嗣下手，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明目张胆宣召裴慕人与敖西凤，与他们见面，甚至于已经下达皇后旨意，封裴慕人为皇后詹事三卿之一。

“皇上？！”

这一，若他懂她，就该想得到！

“来年归芳菲盛，桃仍向东风笑…”

“照朕的话去办，下去吧！”说完，律韬沉的眸光再度回到那幅字上，厚实的嗓音带着疼，呢喃：“如果，在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遂心如愿，容若，我希望那个人可以是你，还魂之事，没让你有机会选择，孩的事，二哥成全你。”

“照着那天皇后的药方，加上太医的滋补方，熬好了送过去。”

“那是因为你是个疯，让我变成女人，才能让我尝到比雌伏在一个男人下更大的厌辱。”容若不让自己回避他的目光，语气极其嘲，比起喜，她真的宁愿相信律韬是恨她的。

那时候，她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才缓缓地扬起了笑，：“只要皇上说我喜，那我就是喜。”

“容若，相信二哥，我没想过要对你动手。”一直以来，律韬从不屑为自己辩解，这些年来，关于他弑君夺嫡的谣言太多，他却从来没想过要去澄清，但是唯有在这人面前，他希望能得到她的信任“若我真想杀你，你今天又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呢？”

但却已经将他哄得心怒放，为她折服了。

“才在。”一直守在密室之外的元济顺声答。

“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那又如何？”容若冷哼了声，心情又恶劣了几分，她也同时想起了他们从泰山回来之后，律韬对她的态度更加视若珍宝，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倘若，如今在我前的一切，就是你所谓的‘喜’，那我只想问你，你究竟了解曾经的我多少，才能够那么理直气壮的说你喜我？”此刻，容若仿佛觉得自己还能够听见，在她清醒之后，看见自己映在镜里的那张女容颜，忍在心里没喊来的悲鸣。

每想到这里，律韬总是苦笑，堂堂一个帝王，在她面前竟成了鸣狗盗之辈，而且还乐此不疲，她像也猜到了，偶尔会用一怀疑的目光瞋他。

话落，他沉的眸光捉住了她的视线，仿佛是在问她是否还有一良心，要不，这两年来，他们影不离，恩相随的岁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忘得一二净？

“你不信我，总也该想想这两年来，我是如何待你的。”

到了最终，也不过就是一句“愿意”

“去吧！”

虽然，隔日就被他一旨意，着裴慕人官复工侍郎原职，省得他们有大把机会见面。

如此轻易，如何能够忍心呢？

这一日，律韬下朝，就待在“养心殿”一侧的密室里，下令谁都不见，只想一个人独，与那幅王爷的缂丝肖像“静斋”里的一切，曾经睿王殿下的丹青手书，治国良策，甚至于是这两年来，每次只要“珑儿”随手画些写些什么，他就会悄悄地取回来，然后在她面前当作没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