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韬起初一楞，然后，一抹浮上畔的笑就像是涟漪般越扩越大，最后终至朗声大笑了来，他这个人，这一生，还未有过如此恣意大笑的一刻，但他心里觉得快活，无比的快活。

他的心里就算再不愿意接受，但是，从今以后，沈阿翘这名字，将在宗室牒册上，陪着睿王齐容若，百年千年，都难以抹去这一笔。

“这是我这一生…唯一能给她的。”容若走上前，捻起一把香药投小炉里，袅袅的轻烟缠绕着她的手指，仿佛是那缕神魂最后的依恋，末了，转门，看着如昔的院，静默着不理后跟着来的男人。

“我想吃兰姑姑亲手的枣糕。”容若突然说。

“你知怀你的孩，最教我痛恨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就是让我只想吃兰姑姑的枣糕，上一胎如此，这一胎依然，想来可能都是同一个孩投的胎，都是你的，你要负起责任，好好养他…还有，就算我不认丹臣说我心离不开朝堂，但我也要考虑一下，我这皇后这些年被你养得惯得太过贵，真了，怕是不知怎么过日，这一，你也要负责。”说完，她瞪着他，恼恨的一瞪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媚的笑。

虽然与他想要的一世一双人，恩不相离的想望，还有着甚大的差距，但是，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她不想再逃，再与他为敌，对他，她心里不会没有埋怨，但恨，谈不上了。

容着想起了太君寿辰的那一天，想起了她在当日王爷膝下的伏跪卑微，想起了她滴落在石地上的泪，那时，她心里该有多悲伤，明明倾慕着前的男人，看着侧妃之位唾手可得，但是，她却是宁可惹怒王爷，也要将自己的心意收拾妥善，就为已知会有的一日，报答救命之恩。

“阿翘，你细细听着，本王不激你让自己的躯壳，将一个男人还魂成女，这是造孽！你与齐律韬那男人在奉王上所造下的孽，今生今世，休想本王激你，但是，你给本王的这条命，本王领受了，从今往后的余生，本王会珍惜着这条命活下去，绝不负你一片…苦心。”

最后两个字，容若原本想说“痴心”，但是，既然当年的她持到了最后都不肯坦真心，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揭开徒惹欷吁呢？

这话，是在告诉他，她妥协了。

容若让人取来了笔墨，拿下丁香案上的神主牌位，凝视了半晌，仿佛在想着那一天的姑娘，最后，提笔写不了几个字，再亲手放回去。

这时，随后而到的律韬走佛堂，与回的容若相视一，然后扬起目光看着那个被添了字的神主牌位，蓦然，在怔忡之后，泛起了苦笑“既然这是容若的决定，我也只能照办，回之后，让宗人令为她王妃牒纸。”

她在告诉他，她会留下，留在他边，让他负责。

律韬站在她后两步开外，一语不发地看着她沉思的侧颜，虽然，得了她允诺将孩平安生下的约定，但…他心沉了一沉，也就仅只于此了。

“什么？”律韬一时回不过神，只能楞楞地看着她转过。

他看着那牌位上笔迹熟悉的几个字，在沈阿翘的名字上方，被新写了“睿王妃”三个字，末了，未的墨痕是容若的名字，在那名字之上，一字“夫”让他看着双生疼，却也只能接受。

这会儿楞住的人换成了容若，即便是后来在他边这么些年，也未曾

敢得教自己汗颜。

只是，她不想把话说明白，如果，他笨到连这话里的意都听不来，那只能说她容若曾经太瞧得起这男人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