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北巡回朝之后,不到一个月,时序入夏。
午后,和风习习“养心殿”外,珑儿领着小满端来了一道汤品,以及两道点心,她接过了承托,让小满退下,自己走进了殿内。
珑儿知道在她来之前,孟朝歌与京远春等人才刚离去,对于孟朝歌过人的机敏才干,她是爱才之人,自然是赏识,但她也没蠢到看不出来这位孟大学士对她的厌恶不喜,即便他表现得很淡然,但她就是能察觉这人真正的心思。
她自问不是让君王从此不早朝的妖妃,也不是存心断绝六宫恩宠的护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让这位帝王御前的第一臣对她抱着欲除之而后快的敌意?
“奴才…”元济悄声迎上,接下了她手里的承托,回头看了批累了折子,正靠在座背上闭目假寐的帝王一眼,为她示意。
“元济,退下吧!留朕跟皇后独处,不必人伺候了。”律韬虽然内力不固,但是听声辨人这本事还是有的。
“是,奴才告退。”元济说完,将手里端着的承托稳妥地搁到榻间的玉几之上,领着一干宫人退出殿外。
珑儿微笑,没急着出声与律韬说话,而是走到一旁的榻前,揭开了冰盅,舀了一碗镇过的杏仁茶,端到御案前,笑道:
“皇上喝碗消消渴吧!这杏仁浆水磨得极细滑,熬得很透,冰镇得不是过久,凉而不冷,现在饮用最宜。”
律韬这才缓慢睁开长眸,看着她手上那碗奶白的甜汤,以前他就听青阳说过,这人其实很会照顾人,只要是被她端上心的人,她的好都有七分真心,至于余下那三分是否为算计,说实话,也没人会在意了!
那份心,他是明白的,看着这人温和的笑颜,嘘寒问暖的询问,哪怕就算知道这碗里装的是毒药,他都舍不得不喝。
因为,这份被她放上心的好,从前的他,渴望却求不得。
不能再想从前了!律韬在心里告诫自己,在北巡之时,他已经决定断了那份思念,只想与她,过好眼前。
“既然也准备了烧饼,一块儿端过来吧!”他接过她手里的碗,朝着充满饼香的空气深吸了口息,笑着说道。
“好。”她微笑,转身为他端过一碟特制的小圆烧饼“这饼特地做得外脆内嫩,皇上尝尝,饼囊里应该还温热着才对。”
“嗯。”律韬喝了口茶,配着烧饼一起吃“怎么你宫里小厨房的手艺越来越好,朕的御膳房已经远远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