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笔记本跟笔递到洪豆面前。

“有就好。小豆，你见过石先生了没？”

但洪豆已经没办法帮庄姊转达了。当黑影逐渐清晰，她张着嘴怔愕得说不话来，手里的手机哆一声掉到地板上。

“还没。”

“你的？”

这已经是洪豆第二次听人这么形容石一雄了。他嗓门真的大成这样？洪豆微蹙眉，正想开问，突然听见有人正在外开门。

石一雄质问的嗓门越大，胆小的洪豆就变得更加张。她张开嘴努力想挤声音回答，但咙里却只发些嗯嗯啊啊的声音。

“我…我是…”洪豆张开嘴支吾了半天，还是没吐话来，不过泪却早先一步夺眶而。

石一雄想了想，下了个结论——前这个女人肯定是哑。他转从行李袋里挖一支笔跟笔记本，在上写着——

满脸胡渣、发密的男人一见家里现陌生人，立刻拧起一双眉朝她吼问：“你是谁，怎么会跑来？”

“呃，庄姊，好像是唐先生来了…”洪豆眯着睛看，门背光，她没办法瞧清是谁开门来，不过她直觉想应该是唐恩森，不然还会有谁？

“小唐吗？那你帮我把手机拿给他，我有事想跟他讨论…”

见鬼了！这几天是在走什么霉运？赶完稿一路杀去垦丁追太，太没追成，却莫名其妙让他“赏”了两天的雨，连个也没看到；脾气一来索提前回来，谁知一回台北，就在计程车里听到“豪雨结束，垦丁再度回复晴朗天气”的新闻广播——然后现在，家里又突然多了个“形迹可疑”的女人！不怎么问她，她就只会嗯嗯啊啊！

“你是谁？”

“嗅，庄姊。”洪豆拚命地放大音量。“这样听得到吗？”

既然有手机，那就表示她不可能不会说话。

“嗯。我先跟你讲好让你有心理准备。这个石先生…嗯，平时嗓门有一大，乍看之下有一凶，不过他本人倒是不难相…”

“有，我现正在石先生家。”

这小女人长得不赖，有张圆圆清秀的小脸，虽然个实在太小，还不及他肩膀；不过她一双黑幽幽的大睛，倒是加了不少分。不知怎么搞的，打从她一看见他，她的睛就变得亮亮，活像快要哭了似的…

一想到这，石一雄声音突然又大了起来。“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啊！你是谁？为什么会跑我家里来？”

“喂，我是洪豆。”

来接她——洪豆从包包里掏唐恩森的名片跟自己的手机，还没键，结果手机却先响了。

石一雄仰发一声。

洪豆天生音量小，尤其讲电话的时候，更是细如蚊蚋。每个打电话给她的人，都得再三跟她提醒要她声音再大一。

“嗯。我是来问你工作的情形——对了，唐先生有过去接你吧？”

“见鬼了，真是！”他一**坐在沙发椅上，低瞧见掉在地板上的手机，他伸手拾了起来。

“你么站那发呆？我在问你问题你没听到？”

“喂！你聋啊！我问你问题你怎么不回答？”打量着前抖个不停的小女人，石一雄皱起了眉。

手机那的庄姊一听见怒吼声，心里不禁暗叫了一声糟，但电话却已经挂断了。

哇！见鬼！她真的哭了！

没错！石一雄说对了，洪豆的确是快哭了。

洪豆低瞪着纸笔，伸手想接过准备写字回答，不过因为她实在太害怕，手抖抖抖的，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

洪豆怯怯地。

她了吗？不然怎会看见一穿T恤仔的…熊？

洪豆生平最怕两样，一怕陌生男人，二怕大嗓门，随便来一样就能让她吓得浑发抖，更何况现在是两样一块来。虽然她心里明白，有新雇主家钥匙的人不可能是坏人，只要她鼓起勇气回答对方的问题，事情就可以解决，但她就是…

“我庄姊啦！你讲话声音大一，我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