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这就是了。悫妃娘娘擅长调猫儿，其他娘娘小主们一旦有了嗣对皇长的威胁最大，悫妃娘娘是皇长生母，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然这只是妹妹的揣测，可是以后万万要小心。昨日是杜良媛，以后只怕她们的睛都盯在上了。”

她从袖中摸一个小小致的珐琅描圆钵，：“这盒舒痕胶是陵容家传的，据说当年吴主孙和的妃邓夫人被玉如意伤了脸就是以此复原的。照古方以鱼骨胶、琥珀、珍珠粉、白獭髓、玉屑和蜂兑了淘澄净了的桃调制成。”她如数家珍一一来：“桃和珍珠粉悦泽人面，令人好颜；鱼骨胶、蜂使肌肤光；玉屑、琥珀都能愈合伤，平复疤痕，尤以白獭髓最为珍贵，使疤痕褪，光复如新。”

我低想了一想，恍然：“我曾闻得杜良媛上香味特殊，听说是皇上月前赐给她的，只她一人所有。”

我见她话说的有条有理，不免叹昔日的陵容如今心思也越发锐了，不由看了她一，应允。

陵容微一低，再抬起时已带了清淡笑容，靠近我反复查看伤，：“已经在愈合了，只要不留下疤痕就没事了。”

我不由黯然“可真是苦了你了。”

我想了想也是，遂：“你说得也有理。”

陵容又：“昨日听说受伤了，吓得我魂也没了，不知怎么办才好。本来立即要赶来看的，可是我刚吃了药不能见风，只好捱到了现在才过来，别见怪。”又问：“可好些了？”

我轻轻嗅来，果然觉得香气馥郁烈，如置于上林苑日的无边海之中，遂笑着：“好是极好的，只是太名贵了我怎么好收呢？”

陵容见我这样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窘：“妹妹的话也是自己的一糊涂心思，有什么不明白的的呢？倒像妹妹我班门斧了。”

我搁下梳，：“我不是恨松，我恨的是只怕有人使了松来扑人。”

陵容住我的手，关切：“我的东西本就是的东西，只要伤痕褪去我也就心安了。难要看着我这样心不安么？”陵容一急，说话的声音更加嘶哑，嘎中有嘶嘶的磨声，仿佛有风声在齿间转。

我笑：“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呢？”

两人相对而坐良久，各怀心事。陵容忽然笑：“尽彼着说我的事反倒让伤心了，竟忘了今日的来意了。”她起福一福：“听闻有了，妹妹先向贺喜。”

陵容微微一愣，看了看玄凌赏下的药膏，：“皇上赏赐的药自然是好的，不过一来有不能随便是什么药都用，二来皇上赏的药有些是番贡的，未必合咱们的质，说是不是呢？”

陵容笑听了，赞：“博闻广知，说得极是。”接着：“本来还要加一些香料使气味甘甜的，只是我想着是有的人，忌用香料，所以多用了鲜调解气味，这样就不会觉得有药气了。”说着递与我鼻下“闻闻可喜？”

陵容平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人人都知呢？”

画工的钵帽上所绘的，是四季开的勾金图案。钵中盛的是白半透明膏，草清香扑鼻。沾手之，沁凉肤。我不觉惊讶：“其他的也就罢了。白獭髓是极难得的，只怕里也难得。白獭只在富江产，生胆小，见有人捉它就逃底石中，极难捕捉。只有每年祭鱼的时候，白獭们为争夺偶时常发生厮杀格斗，有的獭会在格斗中死去，或有碎骨藏于石之中，才能取一骨髓。还得是趁新鲜的时候，要不然就只剩下骨粉了，虽然也有用，但是效力却远不及骨髓了。”

刚好后两日，皇上曾召我到仪元殿歌唱，可惜我不能唱声来，皇上便嘱咐了我好生休养，又这样反复两次，皇上就没有再召幸过我。”她的气极淡漠平和，似乎这样娓娓说着的只是一个和自己不相的人的事。

我听着不忍，又见她如此情切，只好收了。

我慢慢：“你若非和我亲近，自然也不会和我说这些话了，怎么是糊涂呢。”

我惊：“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都不知。”

陵容思索片刻：“妹妹打听到来龙去脉之后想了半宿，若不是意外的话必定是有人主使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众位娘娘小主们都在，怎么悫妃手中的松只扑杜良媛呢，可是杜良媛上有什么异常么？”

我摸着脸颊上的伤：“没什么要的，太医已经看过了，皇上也赐了药下来，想来抹几天药就没事了。”

我正自对镜梳理如云长发，听她提起昨日的惊吓，心恨恨，手中的梳“嗒”一下重重敲在梨木的梳妆台上，留下一声长长的余音。陵容忙劝解：“别生气，松那只畜生已经被打杀了，听说杜良媛受了惊吓，为了恨连它的四只爪都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