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无心听她说话，忽然这样一声疾言厉，不免错愕。起垂首：“夫人这样生气，嫔妾不知错在何？但请夫人告知。”

她的眉间戾之顿现，喝：“今日嫔妃集聚于宓秀听事，莞贵嫔甄氏无故来迟，目无本，还不跪下！”

我不过是有而已，短时之内都不能经常服侍玄凌，她何必争这朝夕长短。

陵容吓得满脸是泪，不敢再开，只得“砰砰”叩首不已

皙华夫人端坐座上，长长的珠络垂在面颊两侧，手中泥金芍药五彩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一双睛似睁非睁，那心描绘的远山眉却异常耀目。我的来迟使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更加僵，听我陈述完缘由，她也并不为难我，让我位坐下。这样轻易放过，我竟是有些疑心不定。

这样说，不过是要给我一个下威，以便震慑六。其实又何必，皇后在与不在，众人都知下谁是最得的，她又有丰厚家世，实在无需多此一举，反而失了人心。

云鬓髻下她心修饰的容颜绷，眉如远山黛，越发衬得一双凤盛势凌人，不怒自威。她的呼微微一促，手中纨扇“啪嗒”一声重重敲在座椅的扶手上，吓得众人面面相觑，赶端正坐好。

说了几句，到了心的时候，众人也松弛一，陵容忽然声问：“夫人中好香，不知用的是什么香料？”

远远后陵容亦求情：“夫人息怒，请看在贵嫔怀皇嗣的份上饶过吧，若有什么闪失的话皇上与皇后归来只怕会要怪责夫人的。”陵容嗓损毁，这样哀哀乞求更是显得凄苦哀怜，然而皙华夫人然大怒：“规不严自然要加以整顿，哪怕皇上皇后在也是一样，悫妃就是最好的例，难不成你是拿皇上和皇后来要挟本么？”

眉庄极力注目于我，回视皙华夫人的目光暗藏幽蓝的恨意，隐如刀锋。皙华夫人只是丝毫未觉，一味视着我，终于一字一顿：“女以妇德为上，莞贵嫔甄氏巧言令、以下犯上、不敬本…”她微薄艳红的双一抿，怒：“罚于宓秀外跪诵《女诫》，以示教训。”

她的怒气并未消去，愈发严厉：“如今就这样目无尊卑，如果真生下皇嗣又要怎样呢？岂非后都要跟着你姓甄！”

这样的话当众说来，众人多少是有尴尬和嫉妒的，然而地位尊贵如她，自然是不会理会的。

虽然敬妃亦有协理六之权，可是皙华夫人一人滔滔不绝地说下来，她竟不上半句嘴。众人这样喏喏听着，皙华夫人也只是抚着自己葱样光修长的指甲，淡淡转了话锋：“有在果然可以恃而骄些。”说着斜斜瞟我一，声音陡地，变得锐利而尖刻：“莞贵嫔你可知罪？！”

我也并不是不能哑忍，而是一味忍让，只会让她更加骄狂，何况还有淳儿，她实在死得不白。一念及此，我又如何能退避三舍？

敬妃赶忙打圆场：“夫人说了半日也渴了，不如喝一盏茶歇歇再说。莞贵嫔呢，也让她起来说话吧。”

我微微垂，保持谦逊的姿势：“夫人虽然生气，但嫔妾却不得不说。悫妃有时想必皇上和皇后都加以照拂，这不是为了悫妃，而是为了宗庙社稷。嫔妾今日也并非无故来此，就算嫔妾今日有所冒犯，但上有太后和皇上，皇后为皇嗣嫡母，夫人所说的后随甄姓实在叫嫔妾惶恐。”

陵容微微轻笑，低：“嫔妾见识浅薄，不如夫人见多识广。”

然而皇后和玄凌的叮嘱我都记得，少不得忍这一时之气，徐徐跪下。

于是闲话几句，六妃嫔重又肃然无声，静静听她详述中事宜。

我的酸逐渐好转，她的话也讲到了整治闱一事：“恬嫔小月的事悫妃已经畏罪自裁，本也不愿旧事重提。但是由此事可见，这里心术不正的人有的是。而且近日女内监拌嘴斗殴的不少，一个个无法无天了。里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里焚着不知名的香料，香气甜绵，中人醉，只叫人骨里酥酥的，说不的舒服。

皙华夫人眉梢角皆是飞扬的得意，：“安人的鼻倒好！这是皇上命人为本心调制的香料，叫‘宜香’，后中惟有本一人在用，想来你们是没有见过的。”

敬妃忙：“夫人，外烈日甚大，岗岩，怎能让贵嫔跪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