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椒房

醒来天色微明，却是独自在御榻上，玄凌已不见了踪影。我心里发急，扬声dao：“谁在外tou？”有守在殿外的一队gong女捧着洗漱用ju和衣物鱼贯而入，首的竟是芳若。乍见故人，心里猛然一喜，不由得脱口唤她：“芳若姑姑。”

芳若也是喜不自胜的样子，却得守着规矩，领着人跪下行礼dao：“小主金安。”我忙示意她起来，芳若han笑dao：“皇上五更天就去早朝了，见小主睡得沉，特意吩咐了不许惊动您。”

我忆起昨晚劳累，羞得低下tou去。芳若只作不觉，dao：“nu婢侍奉小主更衣。”说罢与槿汐一边一个扶我起shen。

我由着她们梳洗罢了，方问芳若：“怎么在这里当差了？”

芳若dao：“nu婢先前一直在侍奉太后诵经。前儿个才调来御前当差的。”

“是好差事。如今是几品？”

“承蒙皇上与太后厚爱，如今是正五品温人。”

我褪下手上一副金钏放她手心：“本没想到会遇见你，连礼都没备下一份，小小心意你且收下。”

芳若跪下dao：“nu婢不敢当。”

我han笑执了她手：“此刻我与你不论主仆，只论昔日情分。”

芳若见我这样说，只得受了，起shen端了一盏汤药在我面前：“这是止痛安神的药，小主先服了吧。用完早膳即刻就要去昭yang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素xing不喜焚香，又嫌gong中只有女子脂粉香气太俗，因此每日叫人放了时新瓜果在殿中，或湃在水瓮里，或端正搁于案几上。听史美人说起，皇后这样的巧意，如果在夏天，满廊子底下都是香气，连呼xi间也会感到甜丝丝的舒服。若是冬天，一掀帘子进去，nuan气带着香气扑过来，浑shen都会感到ruan酥酥的温馨，别有一派清新味dao。

按规矩妃嫔侍寝次日向皇后初次问安要行三跪九叩大礼，锦垫早已铺在凤座下，皇后端坐着受了礼。礼方毕，忙有gong女搀了我起来。

皇后很是客气，嘱我坐下，和颜悦色dao：“生受你了。shen子方好便要行这样的大礼，只是这是这祖宗规矩不能不遵。”

我轻轻答了“是”，dao：“臣妾怎敢说‘生受’二字，皇后母仪天下，执掌六gong，能日日见皇后安好，便是六gong同被恩泽了。”

皇后闻言果然欢喜，dao：“难怪皇上喜欢你，果然言语举动讨人喜欢。”说罢微微叹口气“以莞嫔你的才貌，这份恩chong早该有了。等到今日才…不过也好，虽是好事多磨，总算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依言答了谢过。

皇后又dao：“如今侍奉圣驾，这shen子就不只是自己的shen子了，ding要好好将养，才能上wei天颜，下承子嗣。”

“娘娘的话臣妾必定字字谨记在心，不敢疏忽。”

皇后言罢，有gong女奉了茶盏上来，皇后接了饮着，她shen侧一个gong女han笑dao：“自从莞小主病了，皇后三番五次想要亲自去视疾。怎奈何太医说小主患的是时疾，怕伤了娘娘凤ti，只好作罢，娘娘心里可是时常记挂着小主的。”

我见她约莫二十七八年纪，服色打扮远在其他gong女之上，chang得很是秀气，口齿亦min捷，必定是皇后shen边的得脸的gong女，忙起shendao：“劳娘娘记挂，臣妾有娘娘福泽庇佑才得以康健，实在感泣难当。”

皇后笑着点了点tou“gong中女子从来得chong容易固chong难。莞嫔侍奉皇上定要尽心尽力，小心谨慎，莫要逆了皇上的心意。后gong嫔妃相chu1切不可争风吃醋，坏了gong闱祥和。”我一一听了。絮语半日，见陆陆续续有嫔妃来请安，才起shen告退。

皇后转脸对刚才说话的gong女dao：“剪秋，送莞嫔出去。”

剪秋引在我左前，笑dao：“小主今日来得好早，皇后娘娘见小主这样守礼，很是欢喜呢。”

“怎么还有嫔妃没来请安？想是我今日太早了些。”

剪秋抿嘴一笑“华妃娘娘素来比旁人晚些，这几日却又特别。”

心里微微一动，无缘无故与我说这些zuo什么，只作不闻，dao：“华妃娘娘一向协理六gong，想是cao2劳，一时起晚了也是有的。”

剪秋轻笑一声，眉目间微lou得意与不屑“莞小主这样得chong，恐怕华妃娘娘心里正不自在呢。不过凭她怎样，却也不敢不来。”

我迅速扫她一眼，剪秋立刻低了tou，dao：“小主恕罪。nu婢也是胡言luan语呢。”

我稍一转念，毕竟是皇后shen边的人，怎能让她看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