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了团扇障面，假意恼怒：“这话臣妾可听的明白，皇上把臣妾比小人呢。臣妾可不依。”说罢一拂袖：“皇上不喜臣妾在前，臣妾告退了。”

只闻得“唿”一声利刺破长空的锐响，仰见一支长箭直破云霄而上，箭势凌厉异常，迅疾没棉堆般蓬松的云间。

玄凌起拉住我

了园中远远见有侍从簇拥一抹颀长的湖蓝背影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之后，那背影如山青松般远逸，有说不的闲逸之态。心中好奇不由多看了一。

那内侍陪笑：“王爷箭术良，皇上也赞不绝呢！”

有内侍迎了上来：“皇上在绿南薰殿等候小主。”说罢引了我过去。

他诺诺而去。我见他去了半晌，理了理鬓发衣裙对浣碧：“咱们也过去吧。”

“王爷真是有心。”我向四周一望，：“臣妾听闻皇上适才与王爷猎得了极好的彩，怎的转就不见了。”我故意与玄凌玩笑：“准是王爷听说臣妾貌若无盐，怕受惊吓所以躲开了。”

心底暗暗叫一声好！海东青自辽东，型虽小却异常凶猛彪悍，喙如钢钩翅如铁，健俊远胜于寻常鸟禽。能一箭落两只并贯穿四目，箭法之准凌厉实在令人叹服。

黄规全慌忙：“小主这话才怎么敢担当。才们能为小主尽心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断断不敢再受小主的赏了。”说着忙打千躬着退下去了。

玄凌被我怄得直笑，指着我对曹容华：“琴默你听听，她若自比无盐，朕这后诸人岂非尽成了东施丑妇一。”

我了：“快捧了海东青去罢。禀报皇上，说我即刻就到。”

闻得“清河王”三字，情不自禁想起日上林苑中与玄凌初见，他便自称“清河王”，不由得勾动心底温柔情，心情愉悦。我见那箭矢上明黄纹尾羽，微笑：“皇上果然好箭法！”

佩儿看着他的影在一旁：“华妃一倒，这家伙倒是学了个乖，如今可是夹着尾人了，生怕哪里不周到。”

我微微一愣，素闻清河王耽于琴棋诗画，土闲云野鹤，不想箭法准如斯，实是大意料之外。

我看她一：“就顾着说嘴，去折些新鲜荷叶来熬汤要。”

内侍恭谨答：“清河王来了，皇上与王爷在猎呢。”

曹容华波将，盈盈浅笑，手中只慢慢剥着一颗，对我：“王爷适才还在，只因越州新贡了一批珐琅瓷来，王爷急着观赏去了。”说罢举手递了剥了的送到玄凌嘴边“婉仪妹妹貌动人，不过谦虚罢了。皇上听她玩笑呢。”

也只是意外而已，与我没什么相，随问他：“还有别的人在么？”

玄凌呵呵一笑：“还不是老六，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寻了这半斤‘雪翠’来，真真是好茶。你也来品一杯。”

绿南薰殿建于太池西畔，临岸而建，大半在中。四面空廊迂回，竹帘密密低垂，殿中极是清凉宁静。才殿，便闻得清冽的湖气息中有一淡雅茶香扑面而来。果见玄凌与曹容华对坐着品茗，玄凌见我来了，笑：“你来了。”

不远掌声呼雷动。有内侍匆匆跑过来拣了那两只海东青，见我在忙行了礼问安。我不由问：“是皇上在园里猎么？”

倏然有影远远从天际飞快直坠而下，本能的往后退开数步。有重压破树枝叶砰然坠地，激得尘土飞起，夹杂着羽和零落的叶扬在空气里，有凛冽的血腥气直冲鼻。定睛一看，却见一箭贯穿两只海东青的首脑，竟是穿四目而过。那海东青尚未死绝，如铁的翅膀扑腾两下终于不再动了。

玄凌张嘴咽了，皱着眉笑：“不错不错。果然孔夫说‘唯女与小人难养也’。”

“雪翠”生长于极北苦寒之地的险峻山峰，极难采摘，世间所有不过十余株。因常年得雪滋养，茶味清新冷洌，极是难得，轻易连皇室贵胄也难以尝到。

依礼见过，微笑：“皇上好兴致。从何觅得这样香的好茶？”

浣碧亦忍不住称许：“好箭法！”

歇息了一会儿，重新梳妆匀面，才挟了浣碧慢慢往玄凌寝殿走。过了翻月湖上的练桥、镜桥、幽风桥，穿过蜿蜒曲折，穿透树的雕绘长廊，便是长长一条永巷，两侧古柏夹，木繁荫，遮去大半日光，倒也荫凉。

“曹容华随侍圣驾。”

。”

朱轻笑：“就算华妃不倒，这里又有谁敢对我们小不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