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玄凌微微仰首，转脸看着皇后，和颜悦：“淑妃一向聪颖明慧，善识大，年来皇后总是不大好。也该好好将息。不如将协理六之权予淑妃，中琐事皆由她打理就是，皇后以为如何？”

玄凌微微颔首，与我自柔仪殿接回灵犀与予涵，贞贵嫔接过予沛，同至重华殿。重华殿早已饰一新，远远便于工作听得丝竹弦之声闹非凡。红纱飞扬，玻璃闪耀，彩灯舞动，香风不绝，连空气里都漂浮着令人眩不已的喜庆之气。

我自然晓得玄凌的心思，自华妃皙华夫人后，玄凌再未肯册一位夫人，仿佛是避忌当年旧事，不愿再提。中诸女因从前玉厄夫人皙华夫人皆不得善终，宁居妃位也不愿攀夫人之份。倒是玄凌此举，很有些两全其的意思。

玄凌很是满意，一下颌：“你肯如是就最好不过。”说罢看皇后“皇后还有会么话要嘱咐淑妃么？”

我怀抱孩盈盈立于，姿态端庄合宜。

添寿盘里诸妃所赠的金珠宝越堆越，直见要满溢了来，不得不又换了一个。贞贵嫔情举杯斟向玄凌，柔声：“郎情似酒，妾谊如丝柔，酒有时冷，丝柔无断绝。臣妾但愿皇上待淑妃与臣妾之心亦如丝柔无断绝，且请皇上饮尽此杯。”玄凌尽兴之至，如何不允。

，后槿汐与宜牵起长长的裙幅，依序前往昭殿。

两分之数，犄角之势，鹿死谁手，尚不知定数如何。

我掩袖痛饮，乾元后，至今日起，已不是一人独大的天下了。

我仰起脸，谦柔：“皇后娘娘恤臣妾，所言极是。臣妾到底年轻，不如诸位阅历丰富。端妃最早、敬妃曾协助皇后料理后之事多年，臣妾很愿意向两位讨教问询。”

皇后起升更衣，笑声柔和，：“臣妾先去更衣，皇上与淑妃先去重华殿接受妃嫔叩拜吧，今儿也是灵犀帝姬与皇二、皇三的满月礼呢。”

皇后的角抿过一丝意味长的笑容，神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笑容满面：“淑妃现是中嫔妃之首，即要勤勉于闱之事，也要好好侍奉皇上，再添几位皇才是。”

朱宜修照例是着为嫔妃行册封礼时的大袖紫金百凤礼服，华服年年如新，她的容颜却是一日老于一日了。裙幅下垂的线条如飘逸顺的，无一丝多余的褶皱，皇后依旧宝相庄严，如踞云端神慈蔼的神。她中说的是年年如是的话，只是不同的人罢了。“淑妃甄氏，贞贵嫔徐氏得天所授，承兆内闱，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我垂首不语，玄凌笑语不解“朕朕已与淑妃商定，觉得胧月帝姬抚敬妃抚养甚好，不必再挪动了。灵犀帝姬与予涵也由母照料，费不了淑妃多少功夫。”

角，漫了一缕无声无息的笑意。

后妃嫔们早已悉数已到齐，位就座。见玄凌引着我与贞贵嫔来，一一起贺。满殿盛装丽服的韶华女，无论心底是否愿意，面上都是笑靥如、顾盼生辉，明媚胜过几许上林光。

皇后微微一惊，旋即笑：“倒是臣妾多虑了。”说罢笑看着我，声音愈发柔和“只是淑妃次料理中事，这些事说多不多，说小也不小，不免有些吃力，不如…”

玄凌与我并肩而立，贞贵嫔立于左次稍后一位，接受众人万千贺。

我恭谨下拜，珠珑闪耀仍遮不信我满脸恳切“臣妾是皇后一手调教的，绝不敢辜负皇后期望，必当竭尽全力。”

抬，见玄凌的明黄缂金九龙缎袍，袍襟下端绣江牙海纹，所谓“疆山万里”，绵延不绝。再抬，迎上他欣而温的笑容，期期凝望于我，心骤然和而放心，唯有他这般笑意，才是我的存活之。

远远殿上，眉庄举杯向我微笑，敬妃、端妃、吕昭容皆是我盟友，胡昭仪纵然得却已不能生育，安陵容早已失，连我封妃大典亦不被允许观礼，祥嫔、祺嫔更不足惧。而滟贵人，那个神情清冷如霜雪的女，我心底微微叹息一声。

我与燕宜低三拜，恭谨答允：“承教于皇后，不胜欣喜。”

皇后笑容合度，几乎连眉也不动一动，笑如风拂面“那自然是好的。只是臣妾虽然弱，淑妃妹妹也要照顾一双儿女，不日胧月帝姬也要接到柔仪殿抚养，只怕淑妃忙不过来，百上加斤。”

人人中我和玄凌都是一对璧人，只有我自已知，其实不是的。哪怕是璧人，也是有了裂痕的玉璧。没有有知，此时紫奥城外的那个人曾经对她怎样好，好到我有单纯而至真的快乐。这一世，他都成了我心底最的隐秘，再也不会有人知。

玄凌亲手搀我起来，微笑：“跪久了膝盖疼，起来吧。好好用着您的淑妃金宝，如今它可不止是一块冷冰冰的金块了。”他凝神想一想“再传旨下去，端妃与敬妃的俸例视同夫人。”

（全文完）

虚悬十余年的四妃之位，我终于一日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