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帝先来了。富察氏气息一弱，低低唤：“皇上…”

青樱：“先帝驾崩，太后未有懿旨放景仁娘娘行丧礼，妾自然不得相见。”

青樱心中一动，不觉痴痴望着皇帝。皇帝回看一，亦是柔情：“朕还要去前，你别累着自己。”

皇帝瞥了随侍一，那些人何等聪明，立刻站在原地不动，如泥胎木偶一般。皇帝上前两步，青樱默然跟上。皇帝方悄然：“朕是不是难看了？”

富察氏有些虚弱，低低：“晞月和青樱两位妹妹，很能帮着臣妾。”

青樱在外侍立，一时也不敢走远，只想着皇帝的样，方才惊鸿一瞥，此刻倒是清清楚楚印在了脑里。

富察氏微微一笑，搁下参汤：“有缘，自然会相见的。”

青樱想笑，却不敢声，只得咬死死忍住。二人对视一，青樱：“皇上保重。”

富察氏望着她，一言不发。青樱只觉得气闷难过，这样沉默相对，比在潜邸③时妻妾间偶尔或明或暗的争斗更难过。

青樱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快步走到榻边，住盎察氏的手：“琅，叫你受累了。”

②侧福晋：顺治十七年（1660）规定，亲王、亲王世及郡王妻封福晋，侧室则称侧福晋。亦用以封蒙古贵族妇女。为了调正室的嫡妻地位，又称嫡妻为嫡福晋。嫡福晋与侧福晋都由礼册封，有朝廷定制的冠服，见《大清会典》。侧福晋冠服比嫡福晋降一等。每年一次由宗人府汇奏请封，咨送礼册。相比较于侧福晋，又有一庶福晋的称谓。庶福晋地位比较低，相当于婢妾，不册，也没有冠服。庶福晋只是别人对她们的客气称呼，是没经过朝廷册封的。

惢心答应着退下。恰巧皇帝带了人来，青樱复又行礼：“恭送皇上，皇上万安。”

素心忙：“是。”

③潜邸：一指皇帝即位前的住所。宋欧修《代人辞官状》：“属潜邸之署官，首膺表擢，陪学黉之讲，无所发明。”清龚自珍《为龙泉寺募造藏经楼启》：“又诏以潜邸之雍和为奉佛，以大臣专领之。”二也借指太尚未即位。郑振铎《图本中国文学史》第五十章：“成祖在潜邸时，已为文人们的东主。”

青樱颔首：“妾明白，主娘娘是为先帝爷驾崩伤心过度才倒的。也只是关心情切，才会失言。”

富察氏中泪光一闪，柔情愈：“是臣妾无能，叫皇上担心了。”

空气如胶凝一般，莲心适时端上一碗参汤：“主喝参汤提提神，太医就快来了。”

二人正沉默着，外击掌声连绵响起，正是皇帝来前侍从通报的暗号，提醒着人们尽早预备着。

富察氏扫了殿中一，叹了气：“是青福晋安排的吧？果然事事妥帖。”她见素心有些不服，看向青樱“你得甚好，月福晋说我累了…唉，我当为后命妇表率，怎可在众人面前累了？只怕那些兴风作狼的小人，要在后嚼说我托懒不敬先帝呢。来日太后和皇上面前，我怎么担待得起？”

富察氏微微松了气：“总算你还明白事理。”她目光在青樱上悠悠一“只是，你事一定要如此滴不漏么？”

青樱越发不能接。富察氏何曾见过她如此样，心中微微得意，脸上气也好看了些。

皇帝正好也说：“青樱，你保重。”

心，是月福晋在外看着吧？”

皇帝温声：“你生了永琏与和敬之后一直弱，如今既要主持丧仪，又要看顾后诸事，是让你劳累了。”

青樱隐隐猜到富察氏所指，只觉后背一凉，越发不敢多言。

①格格：格格原为满语的译音，译成汉语就是小、、姑娘之意。在满语中原来是对女的一般称谓。而在汉语中现时则大多表示：一是清朝贵胄之家女儿的称谓，二是皇帝和亲王妾室的称谓，地位较低。

因着居丧，皇帝并未剃发去须，两也带着血丝，想是没睡好。想到此节，青樱不觉心疼，悄声向惢心：“皇上累着了，怕是虚火旺，你去炖些银耳莲羹，每日送去皇上里。记着，要悄悄儿的。”

皇帝拍拍她的手背：“那就好。”皇帝指一指后“朕听说你不适，就忍不住来了，正好也促太医过来，给你仔细瞧瞧。”

富察氏似赞非赞：“到底是乌拉那拉氏的后人，细密周到。”

富察氏接过参汤，拿银匙慢慢搅着，神稳如泰山：“如今了，好歹也是一家人，你就不去看看景仁那位吗？”

青樱低声：“妾伺候主，不敢不尽心。”

青樱了声“是”见皇帝走远了，御驾的随侍也跟上，只觉心骤，慢慢微笑来。

皇帝也不看她，只抬了抬手，随：“起来吧。”

富察氏：“多谢皇上关。”

青樱起退到门外，扬一扬脸，殿中的女太监也跟了来。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