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迟疑着：“小主，才是怕给您招麻烦。”

皇后安静地听着，勉浮了一丝笑意：“臣妾也是看见玫答应的脸有些吓着了，娴妃又接二连三地扯是非里去，所以有些着急。”

如懿扶着她站稳了，嗔怪：“你刚才这样不要命地冲来，真当是不顾自己了么？”

如懿取饼惢心递来的白纱，替李玉将膝盖包好：“居人之下的时候，聪明劲儿别外。

李玉带了几分伤心委屈：“一个时辰的碎瓦片，瓦片都跪得碎成渣了，又换了铁链跪了一个时辰。”

如懿撩开他的手：“这是云南剑川上贡的白药粉，兑着三七和红细磨的，止血祛淤最好不过了。你要想明天还站起来在御前伺候，当着这份差事，就乖乖坐着上药。”

如懿微微失神，旋即：“这就是你比王钦聪明的地方了。可是王钦资历老，位次，你的聪明要是随随便便了来，不好好藏在心里，就是害了自己了。”

惢心扯了李玉一把，李玉拐着便坐下了，如懿让惢心搬了个小杌过来让李玉坐下，惢心手脚麻利地替李玉卷起，李玉忙遮了一下，惢心笑：“好吧，你要害羞就自己动手。”

如懿停了手里拣艾叶的功夫，笑：“本自己还不够麻烦的么？要是怕麻烦，便不叫你来了。你放心，这个时候王钦跟着皇上在咸福伺候，没空理会你了。”

李玉若有所思：“娘娘的意思是…”

你是皇后，事情未查清楚，便对娴妃有了疑心。后之事虽多，但只讲究一个公正无疑。你是中，心也该摆在中间。”

海兰中的光彩渐次亮起来：“怕过了昨日，今日还有更怕的。说得对，我若是一直这样怕下去，别人还没把我怎么样，我自己先掐死了自己。”

两人撑着伞走在凄凄冷雨之中，如懿挽了她的手臂，彼此的影依偎得更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御这中无不在的寒冷与厉。

皇后听得这一句，只觉得心酸得发痛，底也涩得转不过来，只得勉力镇定下来：“是臣妾年轻不够稳重，事躁，以后断断不会了。臣妾会加倍当心的。”

皇帝吻愈加冷：“那些是非是娴妃自己要扯去的么？你是中，朕的皇后，这个位你坐着，便不能急，只能稳。这样朕的后才能稳。”皇帝换了温缓些的气“下里才这么几个人，来日人更多了…”

如懿和海兰的轿一前一后回了延禧。踏过朱红的门槛的时候，如懿才觉得脚下有发。海兰忙搀住了她，从叶心手里接过伞举着。

李玉微微正：“那是因为王副总不肯，惢心又与才是一早相识的。才想着，总不能让娘娘在咸福遭难。别看皇上平日里不太到延禧，心里却是在意的。”

如懿叹：“你不必谢，要不是昨晚惢心通报的时候你替她向皇上传了话，本还不知落到什么田地呢。”

李玉激得泪盈眶：“多谢娴妃娘娘。”

海兰黯然：“我只有了，若是被她们冤枉了去，我还有什么依靠？何况昨夜怎么救的我，我以后也一样救。”

如懿看着她，心底的动难以言语，只是牢牢握住了她的手，以彼此的温度温着对方：“我以为你怕成那样，以后都不敢走延禧了。”

皇后答应着去，外的冷风如利刃刺中，她都觉要沁的血了。片刻，中只有发白的雾气，她扬一扬脸，再扬一扬脸，地攥着手指，忍耐了下去。

李玉在门踌躇了一会儿，如懿向他招手：“怎么不来？”

如懿叹了气，伸手从紫檀架上取下一瓶药粉，小心翼翼地往他伤上撒了。李玉疼得直龇牙，忙拦着：“娴妃娘娘，您玉手尊贵，怎么能麻烦您替才这样的事？”

了中，如懿先陪海兰回了后殿看她足上的伤上了药，等着天黑了，便见惢心悄悄儿带着李玉了阁。

惢心笑着在李玉额戳了一下：“瞧你这好福气。我伺候小主这么久，也只一回伤的时候小主替我上过药。”

如懿稍稍宽：“但愿我们以后，只这样扶持着走下去，不要再有昨日和今日这样的事了。”

李玉惹了伤心，搭搭：“就为了几桩差事，才了几分乖，讨了皇上的喜。王副总就不兴了，什么都挑才的刺。这不今天被他逮了机会，就狠狠罚了一通。”

皇帝嗯了一声：“那朕去和贵妃用晚膳，你也早些回去吧。”

如懿带了几分探询的意味打量着他：“就为你伺候皇上一时有不周到的地方？”

如懿忍不住笑：“卷起来看看，在本这儿怕什么？”李玉臊眉搭地卷了起来，如懿见膝盖上又红又紫一片，夹杂着青，跟油彩似的，翻起的还往外渗着血，不由得变了神，便问“跪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