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樱(下)
嬿婉随着gong人们回到启祥gong,正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玉妍慢步进nuan阁坐下,吩咐丽心dao:“带樱儿换shen衣裳再上来。”
丽心忙答应着去了。再回来时,嬿婉已经换了一shen启祥gong中低等gong人的服色,梳着最寻常不过的发髻,连tou上的绒花点缀也尽数除去,只拿红绳jinjin束着。嬿婉一脸不知所措,丽心拿出一副guan事gong女的姿态,傲然喝dao:“见了娘娘还不跪下?”
嬿婉吓得双膝一ruan,忙不迭跪下了dao:“nu婢魏樱儿,给嘉妃娘娘请安。”
玉妍斜倚在榻上,滟湖色的ruan茸妃榻,越发衬得一袭玫瑰紫衣裙的她无比jiao艳,仿佛一枝柔ruan的花蔓,旖旎生姿。玉妍拈了一枚樱桃吃了,轻蔑地笑:“你倒乖觉,这么快就喜欢自己的新名儿了。知dao皇后娘娘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樱儿么?”
嬿婉怯怯摇tou:“nu婢愚昧,nu婢不知。”
玉妍慵懒地直起shen子,jiao声dao:“你呀!今天来送花不是错,送盆姚黄也不是错。偏偏最错的是你的脸,眼睛和下bachang得和娴妃那么像。啧啧啧,你说你,让不让人讨厌呀。”
嬿婉吓得眼都直了,连连叩首dao:“nu婢该死,nu婢该死。”
玉妍扑哧一笑:“该死倒也未必,如果你肯挖了自己的眼睛,削了自己的下ba,说不准皇后娘娘心情一好,还是让你回花房当差去。既然你chang得那么像她,她从前的名字叫青樱,你便叫樱儿,不是很合适?”
嬿婉直愣愣地跪着,吓得浑shen发颤:“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玉妍饶有趣味地将嬿婉的害怕尽收眼底,顺手在白玉花觚里取了枝红艳艳的芍药花,一ban一ban撕碎了把玩,花ban碎碎扬扬撒了一地。“知dao你舍不得你这张狐媚子的脸。也是,你要毁了容,本gong还怎么得趣儿呢。话说回来,你还是得谢谢本gong,要是落在了慧贵妃手里,慧贵妃恨娴妃恨成那样,不拿一炉子热香灰tang烂了你的脸才怪。”
玉妍扬了扬脸,丽心会意,拧住嬿婉的耳朵用力dao:“从此你便是启祥gong的人了。这两个耳光是告诉你,好好伺候娘娘,有一点不周到的,便有你受的。”
玉妍jiao美的面容上隐着犀利的冷,忽而轻嗅dao:“今儿的香点得好,是苏合香吧?”
丽心忙笑dao:“是啊。小主回gong前半个时辰便烧上了。”
玉妍葱绿玉白缎的攒珠绣鞋轻轻点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香倒是好闻,只是放得远了,气味淡淡的。樱儿,”她看着嬿婉,多了一抹促狭的玩味之意“你把那小香炉捧到本gongshen前来。”
嬿婉忙收了眼泪和畏惧,殷勤地捧了紫铜象鼎炉来,才捧到玉妍shen边的案几上,便tang得赶jin放下,缩手在背后悄悄搓着。
玉妍不悦地摇tou:“谁叫你放下了。放在案几上挡着本gong的视线。你就跪在这儿,拿你自己的手当香案,捧着那香炉伺候本gong吧。”
嬿婉想要分辩什么,抬tou见玉妍的神色如这天色一般yin晦,只得忍下了几yu夺眶而出的泪,将香炉高高地ding在了touding上。玉妍瞥了丽心一眼,jiao慵地打了个哈欠:“本gong乏得很,进去眠一眠。记着,以后就让樱儿这么伺候。丽心,你也好好教导着她些。”说罢,玉妍便留了丽心在外看着嬿婉,自己扭着细细柳枝似的腰肢,入寝殿去了。
因着丽心在外,跟着进来伺候的是贞淑。贞淑原是玉妍从李朝跟着来的陪嫁,是最最心腹贴shen之人。玉妍不喜自己的陪嫁如寻常gong女般劳碌cao2持,跌了shen份,一向只让她在启祥gong中zuo些清闲功夫,掌着小库房的钥匙,guan着皇帝所赐的贵重物事。此刻贞淑见玉妍只shen一人,便默默伺候了她更衣躺下,方才低声问:“小主这么折磨一个小丫tou片子,甚没意思。倒让人觉着小主事事都听皇后娘娘的,又沉不住xing子。”
玉妍斜靠在ruan枕上,嗤地一笑,牵动耳边的银liu苏玉叶耳坠hua落微凉的战栗:“牙尖嘴利,沉不住xing子,又依附皇后?外tou的人不是一贯这么看我的么?若是连你也这么看,倒也真是好事。”
贞淑蹙着眉tou,不解dao:“眼下皇后娘娘膝下无子,又疼咱们四阿哥,难dao小主是为着四阿哥有个好前程,才这么打算的?”
玉妍的chun角扯起清冷的弧度,慵懒dao:“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