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复恩

如此一来，连太后也着了急，一日数次赶来探望，却被齐鲁拦在了皇帝的寝殿外。齐鲁忧心忡忡dao：“皇上的病起于疥疮，原是春夏最易发的病症，却不知为何在初春便开始发作起来了。”

太后扶着皇后的手，急dao：“到底是什么症候，要不要jin？”

齐鲁忙dao：“皇上怕是接chu2了疥虫，感shi热之邪，she2红、苔黄腻、脉数hua为shi热毒聚之象。shi热毒聚则见脓疱叠起，破liu脂水。微臣已经协同太医院同僚一同拟了方子，但之前皇上讳疾忌医，一直隐忍不言，到了今时今日，这病却是有些重了。”

太后遽然变色，严厉dao：“这些日子都是谁侍寝的？取敬事房的档来！”

皇后忙恭声回答：“太后，臣妾已经看过记档，除了纯贵妃和舒嫔各伴驾一次，但纯贵妃刚有shenyun，之后都是娴贵妃了。”

太后鼻息微重，疾言厉色dao：“娴贵妃呢？”

李玉察言观色，忙dao：“皇上之前不肯请太医察看，都是娴贵妃在旁照顾，贵妃小主日夜辛劳，如今得了和皇上一样的症候，正在养心殿后殿养着呢。”

太后这才稍稍消气：“算她还伺候周全。只是娴贵妃怎得了和皇上一样的病，莫不是她传给皇上的吧？”

李玉忙dao：“皇上发病半个月后娴贵妃才起的症状，应该不像。”

皇后看着齐鲁dao：“你方才说皇上的病是由疥虫引起的，疥虫是什么？是不是翊坤gong不大干净，才让皇上得上了这zhong病？”

齐鲁躬shendao：“疥虫是会传染疥疮，也可能是得了疥疮的人用过的东西被皇上接chu2过，或是皇上直接碰过得了疥疮的人才会得这zhong症候。至于翊坤gong中是否有这样的东西，按理说只有皇上和娴贵妃得病，那翊坤gong应该是干净的。”

太后沉声dao：“好了。既然其他人无事，皇后，咱们先去看皇帝要jin。”

齐鲁忙dao：“太后、皇后当心。太后与皇后是万金之ti，这病原是会传染的，万万得小心。”说罢提醒小太监给太后和皇后dai上纱制的手tao，在口鼻chu1蒙上纱巾，方由李玉引了进去，又dao：“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万别碰皇上碰过的东西，一切nu才来动手即可。”

太后见李玉和太医这般郑重其事，也知dao皇帝的病不大好，便沉着脸由着李玉带进去。

寝殿内，一重重通天落地的明黄色赤龙祥云帷帐低低地垂着，将白日笼得如黄昏一般。皇帝睡榻前的紫铜兽炉口中缓缓地吐出白色的袅袅香烟，越发加重了殿内沉郁至静的氛围。偶尔，皇帝发出一两声shenyin，又沉默了下去。

两个侍女跪在皇帝榻前，dai着重重白绡手tao，替皇帝轻轻地挠着yangchu1。太后见皇帝昏睡，示意李玉掀开被子，撩起皇帝的手臂和tui上的衣物，chu2目所及之chu1，皆是大片的红色水疱，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幽异的光泽，更有甚者，一起成了大片红色饱满的突起的疖状物。皇帝han糊不清地shenyin着：“yang…yang…”

皇后情难自禁，泪便落了下来。太后到底有些心疼，轻轻唤了几句：“皇帝，皇帝！”

皇帝并没有清醒地回应，只是昏昏沉沉地呢喃：“额娘，额娘，yang…”

太后的面色略沉了沉：“皇后，你听见皇帝说什么？”

皇后知dao皇帝的呼唤犯了太后的大忌，这“额娘”二字，指的未必是在慈宁gong颐养天年的皇太后。然而她也知dao这话说不得，勉强笑dao：“皇上一直尊称您为皇额娘，如今病中虚弱，感念太后亲来看望，所以格外亲热，只称呼为额娘了。”

太后chun边的笑意淡薄得如同远chu1缥缈的山岚：“难为皇帝的孝心了。”她的口气再不如方才热切“齐鲁，给皇上和娴贵妃用的是什么药？可有起色？”

齐鲁忙dao：“回太后，微臣每日用清热化shi的黄连解毒汤给皇上服用，另用芫花、ma齿苋、蒲公英、如意草和白矾熬好的药水ca拭全shen。饮食上多用新鲜蔬果，再辅以白鸽煲绿豆、北芪生地煲瘦rou两味汤羹给皇上调治。娴贵妃得的病症晚，虽然发热较多，但不比皇上这样严重，这些药外敷内服，已然见效了。”

太后扶了扶鬓边的瑶池清供鬓花，颔首dao：“你是太医院之首，用药谨慎妥当，哀家很放心，就好好为皇上治着吧。一应汤药，你必得亲自看着。”齐鲁答应出去了。太后回转tou，见皇后只是无声落泪，不觉皱眉dao：“皇后，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