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想办法把工作排开，能挪几天算几天，即使不足以安排国外旅游的行程，在国内到看看走走也行，只要能多拨时间和她相，他相信很快就能找回两人之间的情和默契。

下午时分，他试图拨电话再与老婆确认一次，但从那时起，老婆的手机就一直收不到讯号，更夸张的是，连老妈的手机也不通，教他整个人像浮在半空中的浮萍，心惶惶的踩不到底。

本来嘛！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不同，很多因生活习惯不同而产生的争执在她看来全都是蒜的小事。为了不让自己也沦为因为那等小事而犯恼的古怪老太婆，她持自己一个人住，且请了位中年女佣与自己为伴。

韩孟勋不喜铺张的内敛格其来有自，大多直接承袭了母亲范秀媛教职世家严谨的教育及血统。

就因母亲是这等格，所以对于范秀媛的生日，韩孟勋并没有大肆宣传，亲戚则一律没有通知。

没想到他苦心教导，换来赵康年不屑的一声啐，更教他灰土脸。

赵康年在饭店里里外外走了数趟，频频看表的动作没停过，就是等不到今天的寿星大人大驾光临。

赵康年认真的看着来往车辆，仔细注意里面是否有范秀媛及袁绍筠的踪影。

“你问我，我要去问谁？”韩孟勋忍不住动了肝火，连日来的烦躁加上目前状况不明，是圣人都要抓狂的。

“么？”

不用说，赵康年自是第一个扫到台风尾的人，谁叫他当时就站在韩孟勋边。

“嗟…”

“有时候太诚实并不讨喜。”

“没事。”

“当然有，可是现在两个人的手机都不通。”韩孟勋也很急，在包厢里本坐不住，急匆匆的跑到饭店外引颈期盼。

一直以来，赵康年除了是他的最佳帮手之外，也算是他的徒弟，由工作中学习他的专业能力及谈判技巧，换个角度来说也算是他的衣钵传人，因此他有必要在这时候教会他，在某些状态下，太过于诚实只会招人妒恨。

寿星最大，韩孟勋完全尊重母亲的意见，在五星级的饭店包席一桌，低调地邀请几位与母亲熟识的好朋友，一同与母亲同乐。

她更不是个严苛的婆婆，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她也有她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所以没必要非得住在一起不可，而是用距离来增添彼此间的情及。

韩孟勋此时有拿石砸自己痛脚的错觉。

“…你这几天火气很大喔！”

“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喔？你这样叫没事，难不成要天塌了才算有事？”

见都晚上七多了，怎么该来的人还没来…呃，该来的是有来，不过最重要的两个人偏偏还不现，急得他大小汗齐飞。

“啥？你这样叫没事？”

“韩，伯母怎么还没到？”

“奈安？她们会不会搞错时间地，还是…”了什么意外？赵康年机警地咬住，不敢在这好日里霉。

“赵康年。”韩孟勋闭了闭，陡地声喊他的名。

范秀媛的说法是，韩范两家的亲戚大多住在中南，为免亲戚朋友为了她舟车劳顿，索就当没这回事，反正生日也不是太了不起的节日，自家人吃吃饭就可以了。

相反的，范秀媛相当平易近人，虽已从教职退休，却仍在住家开设儿童画画班，脸上天天挂着亲切的笑容，每位家长及小朋友都很信赖她。

早上临门前，袁绍筠还在睡，他在床柜上留了纸条告知她生日宴的时间地，她应该会注意到才是。

“还有，嫂也没到，你到底有没有联络她们？”

他烦躁的抹了抹脸，用两个字企图敷衍过去。

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状况，要他怎么说？就算要诉苦也得有个前因后果，问题是他一绪都没有，有气也只能全往自己肚里吞。

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两个女人在搞什么？！

“公司几个主都私下跟我抱怨，要我有机会问问你怎么了。”

赵康年“啥”了好大一声，他要是信了韩孟勋，那么他这几年的特助也算白当了。

暗的床灯，映照着床上各怀心思的一双夫妻，被风动的窗帘，在墙上投晦暗不明的影，一如他俩都没说、极其复杂的心绪，浮动——

纵然全家都是教职人员，接受的也是较为严厉的传统式教育，但这并不表示范秀媛是个古怪难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