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事不止于此。柯铭这个细心的人，当然观察到小芳与小云两人是极好的朋友，后来又问了王诗书，知小芳打算到县城找人牙卖大人家当丫鬟。

小芳长着一张看起来老实憨厚的脸，脸圆圆的笑起来带着喜气，手脚勤快利落，又很有一把力气；虽然长得略为糙土气，当不了千灵百巧的一等丫，想近在主人家面前伺候是没可能，却是那用起来很安心的下人。对这些贴丫鬟们来说，小芳这样的丫，实在是非常理想的下属——既不用怕被取代，又好使唤。才不过两天的相，四个公边的丫鬟都对小芳这个小村姑印象颇佳。

如果柯公真能帮小芳安置到一宽厚的主家活儿，那么，小云就一定会好好地陪伴柯公的姨母——这，才是小云一心想要得到的报酬。

贺元这时不由得恨起了小云天生的灵动，那家伙好像从他脚沾上球时，就预知了球会往哪儿飞，先行闪开了，而且还稳稳地抬起脚等在那儿接球呢，真气人！

“喂！你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是我闪得快，球都砸我脸上了！”

从到尾又想了一次，小云觉得成果定然会令人满意。那个柯公一心想要给她好呢，又怎么会不帮这个小忙。虽然能成，但提早打包票毕竟不好，小芳自己也要够努力才行，所以，她就没有再多说了。

难得小芳这样不自怜不乞悯的，贴丫们觉得这孩儿相当不错，把自己位置摆得很正，不会企图挑动别人的同情心，来得到一些方便或好。

“你们怎么自己玩起来了

一切很顺利地行着。

当然，既然有了不错的印象，得闲时多少会愿意跟她聊些闲话，也就知了小芳家里实在困难，几天后就要城去找牙婆卖，希望可以多卖几个铜，给她娘买只补补。

心中思索了一会，便决定——他打算将小芳带到县城，先在牙婆那边帮她办好藉记录后，直接让自家的庄买下来，就放在庄里活，不敢说给了小芳多好的前途，但吃饱穿总没有问题。县城离她家又近，逢年过节还能让小孩儿回家探亲，正是最好的安排，也不费什么事。

“球是圆的，我哪知它会哪儿？”无辜的声音。

于是，小云最基本的打算，算是达成了。

“哼！少装蒜，看球！”要砸大家一起砸！脚底下见功夫！

由于柯铭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没特地对小云提，只让村长去跟小芳父母说一声，事情也就办完了。他关心的重当然只放在自己的亲人上——柯铭在第二日就带着小云上山去，让小云拜见陈夫人。陈夫人虽然没有特别关注小云，但至少没有排斥赶人，由着小云坐在一旁抄经书，这就是很好的开始了。柯铭觉得自己这一步应该是走对了，心中的沉重终于减轻些许，敢于对未来抱着1乐观的看法了。

在离开小遍村那日，柯铭上山拜别姨母，走姨母居住的院时，就听到贺元的叫声——

但愿…那个叫白云的孩儿，能让姨母改变些许。

大人家每年从人牙那边买的使丫，世大多如此，也不致于特别觉得小芳需要怜悯；而小芳也并不觉得自己卖为是什么惨绝人圜的事，态度坦然得很；她这样的表现，就有些令众丫鬟们另相看了。她们这些贴伺候公爷的，都是大家族里累世的世仆里选来的，生活康裕，没尝过离失所、骨分离的苦；所以每每家里买仆来，总会听一耳朵各悲惨世，看着那些新买的丫小们面黄饥瘦且自哀自怜，刚开始当然会有同情心，后来总是如此，也就没什么觉了。

所以，就有几个丫鬟分别找到她们的事嬷嬷，说着反正她们乘的车位置还算空，到时捎带一个孩儿城去吧。

至于给珍贵的书册让考状元、给粮品吃用，甚至是一个贵公的承诺什么的…小云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里，那牙婆见了这阵势还敢不收人？

柯铭现在只要姨母活下来，健健康康地活到离开慎严庵，活到能亲见到那些恶人遭报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