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肉机卷入,五根指头被绞成米粒般,无法重建。
后来他念空大,修生命事业管理,一次正要踏出校园返家时,忽觉眼下有一影像滑过,几片姑婆芋的叶子整齐地排列在草地上,他瞧不出什么,隔日却在校园一处隐密地看见姑婆芋的叶子,那附近味道浓重,他好奇走近一看,发现了一具女尸——那是学校失踪多日的语文教师。
有了皇岩后,他发现他与无名尸、命案尸特别有缘分,就连市政府招标无名尸处理的工作都落在皇岩,他想,这就是他该做的工作。
当年若不是那场雨引他入庙,又让他回童年的家,他不会找到母亲的头颅;今日,他便帮助那些找不到亲人遗体的家属找回自己亲人,也为无名尸处理身后事。
他承诺过的事不敢忘,习字磨脾气之外,坏习惯戒了改了,也维持单身。
姑姑这两年常安排他相亲,他能推则推,真推不掉就勉强去吃顿饭。上回接到姑姑通知他相亲时间的电话前,姑姑先传了张对方照片到他手机里,照片中是两个女孩,一个是他的相亲对像,另一个是相亲对像的好友;看到照片那时,他眼下晃过的画面是启瑞和他相亲对像的好友正在签结婚证书,他心念一动,开口请启瑞帮他去吃那顿饭,撮合了一段妙缘。
他才知道他原来还能看见他人情事,偏偏看不见自己的,好比诗婷…
他不懂,既给了他能力,又为何最近这些能力在减弱?再有,多年沉静的心,怎么又为一段年少时早已割舍的感情感到不舍?
他不知道是因为最重视的家人都离开的关系,或是从事这行看多了死别的影响,这些年来他对于情感的需求似也愈渐淡薄,偶尔在街上见到经过的男女甜蜜,他会为他们感到美好,却并不特别想要有段感情,他以为这辈子大概就这么一直下去,可一个游诗婷偏让他乱了心神。怎么办?
“你在烦恼什么?”身边一道声音传来。
杨景书侧眸,笑了笑,起身插香。“师兄今天也在?”当时以为他是庙公,后来才知这个男人也是为母娘做事。
“祭改的信徒不少,过来帮忙啊。”男人一样浅黄中山装式道服。
“今天不是家庭日?”他知道这位师兄周末假日时间都是家人的。
“是啊,我把他们都带来了,在厨房忙着。一起工作也是家庭日啦。”
杨景书点点头,避开上前的香客信徒,娴熟穿梭其中,跟着走进办公室。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忙得差不多了,里边在煮面,等等吃一碗再回去。今天人多,煮面的速度都快来不及赶上吃的速度了。坐,喝杯茶。”男人坐下来,熟练地将沸水注入茶叶,同时热杯,接着倒去茶汤,再次往壶里注满热水。“什么事烦心?”
杨景书微微一怔,淡应了声:“工作上遇上一点小事。”
“小事会跪那么久?”男人推了个杯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