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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妮子不如外表长相的浑圆温驯,忍耐表皮底的苗根,是土生土长的芥末,很呛。
他将宣纸折好,收入袖里特殊暗袋,顺触到近日刚刻几刀的新木雕神像,极小尊的木雕…他突然又失笑了。
从那天开始,每日晨间,李衰衰房内便多了一盏茶,和一只迟暮春。
他说,他来喂鱼。
她看着映在透蓝玻璃缸上、桌面小瓶中的一株梅,隐隐的轮廓,白白的,又是染上浅浅粉红,她摸上面颊,觉得一切有如镜花水月。
大都,闹区,圆环商业区,中午,天仍降着灰蒙蒙的雨,隐藏在地下一楼的当铺拉出一条修长银黑狐影。
穿着褐色背心的钱老板开嗓领路。“啊呀!稀客啊!”令人紧绷担忧却又爱又恨的稀客啊!是靠山撑腰国爷最不对盘的死对头啊!迟暮春怎么会亲自来这啊?
钱老板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迟先生,欢迎。先恭喜您的三合间马场开张,请问迟先生大驾光临国爷旗下当铺是为了“那件事”吗?”
迟暮春的眼眸淡然无波。“承蒙国爷胸襟宽阔,能让迟某来此处叨扰,只因近日传闻你们有些消息。”
“迟先生,我们这里是小本经营,变造户口伪造证件那些全是机密,若要搜寻那些人的过去,我们基于职业道德操守是不能泄漏的。”
又有人一句低声补注:“而且前阵子悦哥才来打探过名单,就算说是要内鬼名单,也没必要整份拿去吧。”
宝蓝色的眼珠睐过那人。
钱老板赶紧再大声压过那人:“呃,就算是国爷的人来,我们也不会给。”
“内鬼名单?”迟暮春思索,蓝眼珠转为深沉,笑开。“在您这的证件都是道上打滚过水的。江湖上谁没过去,都是来来去去,一件件揭出来很伤和气。
“对呀。”
“国爷向来宣扬以德服人,近日政治威名显赫,越跨黑白两道了。”
“对啊对啊!他老人家最近漂白得勤!”钱老板惊觉自己碎嘴,赶紧捂嘴扯须。
“是勤了。上次三合间马场彻查让我捡去便宜,听闻检方的后续动作还会持续。”
钱老板倒抽一口气,冷汗刷地爬满圆圆后脑勺,一对老鼠耳顿时紧张贴面。
从很久以前开始,钱老板变造当铺证件名单,都会替国爷留底一份;时代变迁,为防电子E化泄漏,他们到现在都还是以纸本保存。
他心知肚明很多人在国爷底下叫甲,到迟暮春底下却变成乙;可是他现在还在国爷底下办事,若给了迟暮春,就成了监守自盗,但…
“我这需要一批人,懂专业,对过往所有变造名单都熟悉的人。”迟暮春说。他徐徐走出门,连叮当一声推门响都显得懒散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