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
后来她就真的变成大家希望的那个样子。并不是真的被宠坏,而是这孩子太敏感,懂得察言观色,大家要她活泼她就活泼、要她当个受宠的娇娇女,她就扮演那个样子,只不过是迎合大家所希望看到的,不让大家担心。
别看她骄傲自信的样子,那全是保护色,骨子里其实很自卑,觉得自己不够好,没有办法将她爱的人永远留在生命中。
余观止听完,沉默了良久。
“杨伯伯。”
“怎么?”
“谢谢你。还有——我不会再让幼秦受委屈,往后她的一切,都算我的。”
这是一个男人,最慎重、也最极致的承诺。
承揽这女人的所有,无论悲喜、无论好坏、一切的一切,全都无条件接纳。
杨显季笑了。“我拭目以待。”
挂上电话,他起身往房间走,看见女儿蹲坐在房门口,没敢走开一步。
幼秦真的没有白疼她,柚柚看起来那么担心,一直守在门外陪她。
“没事,把拔先进去看看。”他笑笑地摸摸女儿的头,拿出备用钥匙开门。
杨幼秦听见开门声,很快地拉上薄被掩过头顶,像只小虾米一样蜷卧在床的最边边。
他缓步上前,也不强迫她面对他,连人带被捞起,圈进怀里。
她身体僵直,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任何动作,她才放松下来,偎靠过去。
有很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
等到她情绪稍稍平复,闷闷的开口:“就叫你不要去了,好丢脸…”
“哪里丢脸?”该丢脸的是那个男人吧?“你要不要先把被子拿下来?小心缺氧。”
看她没有太反抗,他伸手一点一点、慢慢拉开薄被,看见红通通的眼眶,还有鼻头。
“那种只会生、不会养,毫无责任感的王八蛋,也值得你哭?”
“…才、才不是…”一开口,眼泪又溢出眼眶。“爸爸他…不是…只是、只是没办法,他要到处跑,带着小孩不方便,他…有跟我道歉,我真的能理解他说…我要的他没有能力给,所以没办法…”
他听了更怒。“那只是不想负责的推托之词罢了,何必说得那么好听,没担当的混蛋!”
他们柚柚在家,他连去巷口买酱油都不放心,还到处跑不方便咧!这是哪门子的父亲!
“不是…”
“你干嘛一直维护他?”混蛋、混蛋、混蛋!他一辈子都不会改观。
“可是…”她低哝:“你也这样说过。”然后也离开她了。
“…”不小心婊到自己了吗?
“你…很好,不差劲…”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不够好,才会留不住。
他要是早知道这句话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口。
你要的我给不起,所以自己保重,我们掰掰不用联络——
原来自己也是在她心上狠狠划一刀的凶手之一。
他既心疼、又后悔,用力抱紧她。“谁说的?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差劲透了。对不起,请当我没说过,忘记它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低垂着头径自沉默。
“幼幼?”他搂着她,亲昵地轻轻摇晃。“哈啰,宝贝,说句话嘛,好歹让我知道你要不要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