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上课时，想起她说的，便仰看了看那几株木棉，研究她里的漂亮景致。

…诸如此类的。

她这次话有多，不像之前那样简洁利落，他怔怔然看着最后那四个字，心想，她是不是在张？

爸爸说得没错，是女孩。

有时候，说她在校门外被狗追，跑了好远，那时都快吓死了，坦承她其实很怕那大型的犬科动。

他原本还不确定对方的别，然后有一天，那些顺手捜集起来的字条被爸爸看到，笑着问：“是她在追你还是你在追她？”

那时，他怔怔地看着那迭纸条，近一学期下来，不知不觉也一大迭了。

上回看到你买了一大包五彩缤纷的糖果，想说你应该喜吃甜，这个牌的巧克力，每次朋友国我都会托人带回来，希望你也会喜。

因为太累了，拙于应付，脆就不要去应付，他只要看得懂妈妈抱他的表情是温柔，爸爸逗他、闹他的表情叫，还有妹妹也会对他笑，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说要保护哥哥。

那学期最后一次上课时，他早到了，一教室，就看到有人接近靠窗他惯坐的那个位置，鬼鬼祟祟不晓得在么，放下东西后转要走，迎面撞上他困惑的眸，她惊吓得退步，腰间撞上桌沿，然后像作贼被逮个正着那样，慌慌张张地逃跑。

大分的时候他都在想

还有，可能你已经知了，也可能还不晓得，总之就是…那个…呵，我喜你。

爸爸听完，惊叹地说：“真是江山代有才人，近楼台先得月啊！手段比当年的我还竿多了，我怎么都没想到要用这招！”

那一整堂课，他完全不知自己上了什么，大分的时间，他都在看她。她就坐在他左手边那排往上数三个座位，以前或许目光有会过，也或许没有，他不是很确定，但是那一堂课，他看得很清楚。

“很明显啊，从思维到笔迹，都不像是自男生的笔。不会吧，儿！你不知对方是谁？”

“…女生吗？”

这次，她给了他一盒巧克力，照惯例压在下面的纸条写着：

他摇。自己也是到现在才知，原来对方是女生。

有时候，跟他说学校的木棉开了，好漂亮。

还有一次，看到那只校外野狗又在追女学生，上前去制止，告诉它：“女生胆很小，不可以再吓人。”

至于糖果，那是要买给妈妈，不是他要吃的，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她。

有时候是问他：“前两天在一家店看到你买糖果，你喜吃甜吗？”

最后一次上课了，以后就不能每个礼拜都看到你，希望下学期还能再跟你修同样的课。你呢？会想念我的纸条吗？还是在心里想，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他喜吗？

他忍不住多看了那纤细的背影一。

应付那些他不懂的“情绪”，比读课本上的东西还累，他可以理解那些有形的数据，只要顺着既有的公式和逻辑就能导答案，但情绪那东西并没有公式，他永远看不懂那些人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但是这个人，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不懂对方的意图，从没说自己到底要么，只是与他分享生活中一些有趣的、或无关要的小事情。

然后爸爸多问了几句，他跟爸爸一向没有秘密，就把纸条来由原原本本说了。

那时的自己还说不个所以然来。

是她吗？

是什么，以往边的人，也会因为他的反应太无趣，没办法跟他们有良好的互动，最后都对他不太耐烦。

“她很有心。你喜她吗？要是喜，就要给人家一响应，不然对方会以为自己在唱独角戏，会很失望难过的。”

…这两句好像不是这样接的，而且爸爸追求妈妈的恋史他从小听到大，已经调过五百八十七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