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天青色的身影。
“玉昙…?”她吶吶地道,举步走向转角,果真瞧见玉昙。“玉昙,真的是你?!”虽说天色阴霾,但她不会认错的!
“公主…对不起。”玉昙一脸愧疚。
她正要追问,后颈却遭重击,软倒在有力的臂膀上,而那男人…
“华与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玉昙是他派到她身边的眼线?
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她不禁想,如果与剎在成亲那晚就察觉不对劲,恐怕早已对玉昙起疑,而她竟还误会他杀了玉昙…可他为何不解释?是怕她伤心,还是怕她不信?抑或是…为了让她失望,好让她远离他,远离危险?
天色昏暗,恢宏宫殿内阗暗无声,华与剎一身银白色盔甲独坐龙椅,他微闭着眼,轻晃着白玉捻金丝酒杯,听着殿外广场上炮声四起,杀声正隆。痛楚如刃,从后脑蔓延,痛得他得钦酒缓痛。
好痛…可是,再痛,也比不过见月芽落泪引发的心痛,所以,他要忍,只要过了今晚…他能到近泽,牵着她的手看余晖…
黑暗中,他微掀长睫,冷戾肃杀的眸,闪动危险光痕。
瞬间,有几抹影子跃入殿内,他掀唇一笑,酒杯一抛,抽起龙椅旁的长剑,在来者尚来不及防备时,迅雷般地在空中划过,霎时血溅宫殿。
“王爷!”卓凡跟着踏进殿内,明显是追着几人而来。
“华与则呢?”他低问着,徐步走出殿外。
一刻钟前,长济候麾下兵马联合兵部皇城外的防军涌进宫内,但他早将近泽最精鋭的五万大军调派进宫戒备。如他所料,华与则是絶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坐上龙椅,而他也絶不可能容许华与则在这世上多待一刻钟。
虽说桂子玦的东北军因为路上大雨耽搁,来不及赴京,但…无所谓的,他浑身亢奋着,消减了几分头痛,犹如征战前,身体每一处都鼓噪着。
“王爷,至今还是不见华与则。”
“是吗?”他眯眼看向远方,好似瞧见南庆门外又有兵马到来。“卓凡。”
“属下在。”
“你要为本王保重着。”
卓凡微愕抬眼,不懂他何出此言。
“可是本王…要大开杀戒!”他跃起,玄色披风被风刮得猎猎作响,迅疾电般地窜入敌阵,所到之处,血溅四方。
他忍得够久了!这段时间,为了月芽,他一再忍让,一忍再忍,可天晓得他向来就不是个懂得忍让的人,胸口里这股闷气,非找个出口!而今晚是无月的夜,适合掩埋一切丑陋,待黎明升起,这王朝即将重生。
卓凡迅速跟上他的脚步,追随其右,而其弟卓勤也跟着会合,守在其左,不让任何人伤及华与剎半分,可事实上…别说伤他,就连刀剑都砍不到他面前,对手便已身首异处,从丹墀来到大全门,整整两百匹马的长度,成了血染修罗道。
“华与剎!”华与则一马当先,从大全门外急驰而来。
“等候多时。”华与剎长剑柱地,却在见到他从马背上抱下的人时,笑意凝结。
“四弟,记不记得宫宴时,有个贼人掳了二皇子妃你是怎么处置的?”华与则笑得万般愉悦,如同那一晚,冰冷的剑就搁在窦月芽颈上。
那冰冷触感将昏厥的窦月芽惊醒,双手欲动却发觉像被捆绑动弹不得,虚弱张眼,竟见华与剎就在几步之外,整个广场因为两人对峙而各退一方。
完了…她竟然成了被用来威胁的道具。
“四弟?”华与则笑眯眼。
华与剎忍着头部痛楚,稳住心间震动,不让瞬间汗湿的掌心甩脱了长剑。“我只能说哥想有所成就,还真是缺不了女人。”他扬笑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