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杀你的人，会是你最亲近的人吗？”

闻言，佟若愚收起笑脸，白净的颜在一瞬间变得森然“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与你一样，皇上，对你而言，只要谁妨碍了自己，便想将那人给除掉，但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样无情冷血。”

“朕让牧远调查过那批追杀你们的贼，却发现内情并不单纯，想杀你们的人并不是贼，你知是什么人想要杀掉你们母吗？”龙琛注视着她，片刻也不想将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但是，他人现在却必须杀了对方。

听见了他低沉嗓音里的笑意，佟若愚却是半都笑不来，她知这男人嘴里说得好听是客，其实实际上是想要囚制他们母。

“是，我也恨你，可是却也没恨到非要致你于死的地步。”

龙琛没有回，独自一个人的眸光看着半是幽暗的书肆“不，你们还不能走，朕打算要留你们客，凤殷太妃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但她一手将汪罕带大，亲自教育他，这些年来，汪罕待她如姊如母，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利呢？

“朕是恨你没错，不过，没恨到可以睁睁看你死去的地步。”龙琛看着她静养了几日，却仍旧苍白虚弱的脸“朕想，要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朕上，你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她知龙琛话里暗指了谁，他所指的那个人是汪罕，谁都知在西麝国里，除了雍纶之外，与她最亲近的人便是汪罕，如今莽古泰这个心大患已除，汪罕的可汗之路上，只剩下她这颗绊脚石。

这么多年来，她最的书还是没变，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早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叹了气，畔苦涩的笑意更了。

“我有猜到是你，毕竟，能从那些贼手里将我们母救，没有一定的本事，决计是办不到的。”佟若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若素，但只是看着他现在面前，就已经让她心魂悸动，翻腾的心情让她忍不住泫然泣，上回匆匆一别，她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他。

他们从来就没有仇大恨，非但没有仇恨，他们原本甚至对彼此有着厚的情，那是一段谁也无法取代的厚情谊。

无论是厚的情，一旦到了沙场上，就失去了意义，在两军敌对时，他们就算心里有千万个不忍心，也必须将对方视为敌人。

龙琛在原地静立了半晌，最后只是逸了一声苦笑，这时，他角余光注意到刚才从她手上落的书本，他俯拾起，看见了书名，立刻知这是她从小最喜的一本野史小说，就算读过千百遍，她也不觉腻。

话落，两人相视而笑，似乎觉得有趣又可笑，他们都不是愚笨的人，自然都知刚才的对话指了一个事实。

就是中原皇帝，这小绝对会想尽办法，除掉这个对西麝国而言最大的号敌人！

“皇上的意思我知了。”说完，她走大门，也不回地离去。

“没有想到朕会现在这里吗？”他笑问。

终于，书肆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从窗门之外透的光线悄然地在转移改变，恰似他们潜藏在心底没开说的思绪。

佟若愚顿了一顿，笑着摇“我不知，又或许我应该知，这几年来，想杀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只是莽古泰死了之后，少了这个号大敌，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到这回到底是谁要杀我。”

“但我不以为你会救我，我想上次的不期而遇，你应该已经明白，今生今世，你与我将永远都是势不两立才对。”

龙琛看见了在她底闪动的敌意，曾经，他们是如此地要好啊！如今，她为了维护另一个男人，将他看成了仇敌。

“朕只是随问问，你又何必太过认真呢？”他扬轻笑，这抹笑意却染不他的底。

“随问问？”佟若愚冷笑了声，越过他的畔走到了门，站定在门边，临门之际，才冷淡地说：“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应该比谁都清楚君无戏言这句话的理，若愚在此谢过皇上的救命之恩，请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拗不过娘亲的持，雍纶心里就算有千万个不情愿，最后还是乖乖去了，因为锐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充满危险的慑人气息，但是对于他娘亲却是没有半威胁。

他曾经取笑过她，说这本书大概是她第一个挑坟墓里陪葬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