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想过后,她做出决定。
“晓阳,柜子里的楠木盒里有你和晓初的卖身契,你去把它找出来。”
“是,主子。”
晓阳虽然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但她毫不质疑,快手快脚进屋把契约给翻出来。
阿观让她们看仔细后,便将死契放进窑里。
她做出这个动作后,两人下意识轻呼一声,晓阳甚至还想伸手把契约给救回来,若不是月季及时拉她一把,她肯定要受伤。
转过身,阿观对她们说:“你们已经是自由身,要不要跟着我都由你们作主。”
看见主子的举止,晓初愣了好半晌后,眼里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她扑到阿观脚边,抱住她的腿,放声大哭“奴婢知道主子不爱人家跪,可这回主子定要让我好好磕上三个头。”
叩叩叩,晓初飞快磕完头,用袖子把脸抹得通红,说:“主子,晓初要跟着您,就算不当奴婢,也要当您的家人、当姐姐,奴婢要一辈子护着主子。”
在她身后,晓阳也磕了头,又哭又笑地说:“我和晓初一样。”
阿观点点头,转脸对月季说:“月季…”
“主子不必说,我明白主子不会忘记对奴婢的承诺,而奴婢也不会忘记对主子的承诺。”
琉芳看着她们三人,心里又酸又痛,她清楚即便有了默契,主子也不会把她当成贴心人,连她自己都明白,她是柳侧妃派来的眼线。
可,怎么办,主子从不是自己可以选的呀!垂眉,她在角落暗自垂泪。
阿观看见忍不住叹息,她对楚楚可怜的女子没办法不动心啊,缓步走到琉芳身边,揽住琉芳的肩头微笑,学着大姜的轻佻语气说:“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还能恨谁,不就是恨主子偏心。”晓阳话未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
阿观顺着她的话说。
“不能不偏啊,琉芳长得这样美,叫爷心头小鹿乱撞啊。”
琉芳忍不住眼眶含泪,噗哧一笑,轻道:“主子还把自己当成爷了。”
“我若真是个爷就好了,有你们几个可以左拥右抱,岂非人间美事?”她淡淡笑开,拍拍琉芳的肩膀说:“放心,只要我有能力,定会护你。”
这个承诺有点重,但她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说到做到,与琉芳四目相对,她在对方眼底看见信任。
齐穆韧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阿观左手抱琉芳、右手揽晓阳,晓初在帮她捶腿,而月季在帮她按肩。
更有趣的是她一身青衣布裙,脸上还有炭痕,分明狼狈,但闪闪发亮的眼睛,美丽得教他移不开眼。
看见齐穆韧进来,大家像被针刺到似地,一个个像自动桩子全竖了起来,然后齐声同喊:“王爷。”
阿观被她们的气势吓到,也跟着做奴婢状,低头屈膝喊王爷。
那模样看得齐穆韧直皱眉,这丫头还把自己当成奴婢了?
晓初发现主子站在自己身旁,摆明了是奴婢五号,连忙扯扯她的衣袖,将主子推到王爷跟前。
齐穆韧在外头已经站了好一阵子,亲耳听见她如何收拢人心。
在他眼里,这是笨做法,他认定烧掉卖身契只会让下人感激一天,不会感激一辈子,当她们的未来掌控在自己手中后,谁还会对主子用心?但他没有责备她,因为王府不差几个下人。
他与月季对视一眼,月季匆匆低头,把视线转开。
这是什么态度?齐穆韧浓眉挑起,难道她还真让叶茹观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