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们,却不让我们知道他的身分,即使是在替我们解毒时,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外公。
“经过很多年以后,我们才晓得他的身分,晓得英姨那些有意思的书全是外公让人编纂的。
“那时为了不暴露身分,外公搬到在王府后头的巷弄,还很天才地挖了条地道,直接通进我和二哥的房间,我们住的地方在王府后头,是最阴湿狭窄的下人房,而照顾我们的只有英姨。
“大家都以为我们的日子很辛苦,却不晓得我们天天从地道钻到外公家,外公请了个江湖奇人教我们武艺,也请来名仕大儒指导我们念书,我们吃好穿好、天天喝补汤,脸色红润、身子骨一下子窜高许多,那段日子,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
“你外公的面子还真大,能聘得江湖奇人又能找到名仕大儒。”她松口气,很高兴这对可怜的苦命兄弟没有一路被欺压到底。
“我外公的医术非常高明,他们欠我外公的不是一份恩情,而是一条或数条人命。”
阿观点点头,表示理解。
“父亲长年在外打仗,我们最害怕的是父亲回府,父亲回来,我们就必须到前头去请安,可他看着我们的眼神,充满憎恨与厌恶,仿佛我们是多么肮脏的东西似的。
“他越是这样,我们越努力,二哥十三岁从军,他不愿意入父亲麾下,选择追随慕容老将军,他十五岁立下军功、十六岁带三万大兵歼灭敌军十万人,震撼朝野,人人都说青出于蓝,虎父无犬子,但那些夸赞言语并没有让父亲感到喜悦。父亲更加努力鞭策大哥,却没想到,父亲越是强势、大哥越退缩,于是造就今日的儒弱性子。
“所以嫂子,你错了,我们并没有一个好父亲,今天我们所得、所拥有的,全是我们用双手挣来的。”
阿观叹气,怀疑老将军的态度中,有没有曹夫人下的手段。
不过她知道自己错了,虽是无心之过,却还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洒上盐巴。
“大姜,可不可以帮帮我,跟王爷说声道歉。”她口气里带上两分撒娇。
齐穆笙拉开嘴角,笑得很贼。
她最怕他这种“yin笑”了,退开两步,他却抢上前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明月楼,指指前方的屋子。
“自己造的孽,为什么不自己解决?”
啊不就是歹势吗?何况哪有“造孽”这么严重,不过是舌头长了点,脑子不清楚点,说出的话有点点小伤人罢了。
她犹豫地看向明月楼,好吧,妈妈有教过,做错事不可耻,错了还拼命撇清才叫丢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就算真的很、很、很没脸站到齐穆韧面前,还是要亲口道歉才是王道。
鼓起勇气,她的双唇抿得有几分苍白。
“我会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老王爷的事,不过如果我是老王爷,我会很高兴,有你们这两个杰出儿子。”
他点头,接受她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