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不知所以，神魂俱失，杜东元惊骇地在一旁看着，连安也忘了。

透过朋友查了航班资料，他知江雪是坐比自己早一班飞机离开的，他没耽搁时间，也立刻买了张机票。

不用他撕，她的心也已经碎了，在他憎恨的目光下灼伤血。

这样哭着的女人是无法安的，低浅的安就像想在大海里捞针，像想把云雾抓在手里，是那么可笑而徒劳。

只有杜东元，她像是老鼠遇上猫似的防备着、警戒着。

她没有推开他，因为她觉不到，谁在她边，谁看着她哭泣，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只顾着沉溺在悲痛绝的伤心里。

“明泽？”泪迷蒙里，她看见一张心心念念的俊容，眉宇拧着，纠结着对她的疼惜。“你怎么会来？”

他忍不住走向她，着了似的，只想安她不要哭泣“小雪。”他低低地唤她，那么心疼，那么怜惜。

他恨她。

那个搅着她安抚的男人是杜东元，他记得，从初次见面开始，江雪便没给过那家伙好脸看。

难这样的痛还要再来一次？

那是她第一次确确实实地受到他对自己的恨意，之前她再怎么利用他、伤害他，他也不曾真正恨过她。

血在内冻凝。

可那天，他是真的恨了，恨不得当场撕碎她。

杜东元吓了一。“喂，你怎样？哪里不舒服？”

是因为担忧江叔的病情吗？

起先她没听见，依然泣着，他听着那像不过气来的噎声，痛得红了眶。

他茫然寻思，向来机的脑此刻仿佛也暂时中止了运作，他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也想不到自己该什么。

“小雪，别哭了。”

他没看过她这么讨厌一个人，就连她一直存有戒心的蕙姨，她偶尔也能真心的笑容。

她不要再痛了，不能再痛了，受不住的，那样撕心裂肺的痛苦她承受不了再来一回。

他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傅明泽僵站在原地，忘了自己没撑伞，江雪在雨中哭着，他就在雨中傻傻看着她。

没想到他会在医院门外看见她哭得那样绝望而伤心，而且是哭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怔住，总算听见他了，却是不敢置信，惘然抬。

“我是坐你下一班飞机回台湾的。”他俯下

“雪儿…”他不知该怎么安她，只能沙哑地唤她的名，在她旁蹲下，犹豫地伸手轻轻揽她颤抖不止的纤肩。

一念及此，江雪蓦地撑不住了，一，怆然坐倒在雨地。

谁，来救救她…

他其实一直暗暗奇怪，照理说杜东元也算对江雪有救命之恩，还一直表现对她的厚兴趣，为何她就是不假辞？

江雪离开餐厅之后，他心神不宁，愈想愈不对，终究草草编了个借向谢清婉告辞，开车赶回自己住的公寓。

回到台湾，他打手机给江雪，电话关机了，他念一转，改拨珠姨的手机，这才知晓江成君病发的消息。

果然如他所料，江雪的行李箱不见了，而他送她的熊宝宝也被她一并带走。他顾不得自己只请了两天假，隔天就该公司上班，简单收拾了行李，拿起护照便直奔机场。

她觉得自己快溺死了，却没有人能救她，没人能拉她一把。

傅明泽是搭下一班飞机回台湾的。

傅明泽无法思考，江雪哀伤的哭声令他不能思考，看着她在茫茫烟雨里显得格外柔弱纤细的影，他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人从挖来，血淋淋地痛着。

为什么？

“雪小还留在医院照顾先生。”珠姨告诉他。

她不知，自己是真的哭了，呜呜咽咽，撕哑地哀泣，如受伤的小兽，似失怙的孩，一声一声的哽咽，回在夜里、在雨里，格外令人心酸。

她没听见他的声音，听见的只有自己前世心痛的哀号，一声一声，在这苍茫雨夜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