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她狂喜、她忘记谣言、忘记问他:明月楼里是不是真的有个女人?
她甚至忽略他脸上的愧疚,直觉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急急问:“怎么样、怎么样?你受伤的地方恢复得好不好?”
她很猴急,等不到他回答,就自动去拉扯他的腰带。
然后他笑了,笑得满眼温柔,是啊,皇奶奶说得对,终于有女人会心疼他。
他由着她去扯自己衣带,由着她把他的衣服拉下来,由着她抓起他的手臂,又叫又跳,破口大骂:“那些个失心疯的,他们脑子是装什么啊,装大便吗?如果鞑靼人趁机大举进攻,一举推翻齐焱王朝,人人都要改名字叫叽哩瓜拉木,会比较爽吗?太子、皇帝?屁啦,他们以后都要对着鞑靼皇帝早晚三炷清香,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大逆不道的话,但他听得开心,因为他明白那是在为他不平。
她看到了,看到那道狰狞的伤疤,夭寿,刺得那么深,以后他要怎么当模特儿,福利她的双眼?
她又呕上。
“死鞑靼、臭鞑靼,尔等番邦竟敢伤我齐焱王爷,今日一刀,他日必定铁蹄踏破鞑靼疆域,抢他钱财、夺他家园、刨他祖坟,让他哭喊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爱家爱国,殊不知她一串串狠话,只是心疼眼前、心疼她的男人。
他笑开,越笑越温柔,他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爱,那么多女人来到他身边,但她们给予他的,没有过像她这般浓烈的爱。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辗转流连。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直到此刻他才算真正回到家。
过去她曾问他“你觉得家是什么东西?”
他说:“家是亲人聚在一起的地方?”
她摇头道:“不,家是充满爱的地方。”
那回他们在辩论,他既然不喜欢曹夫人,为什么不带着穆笙离开这座偌大的王府,反正他又不是没银子买新豪宅,一旦搬出去,再不必天天担心大夫人对他们使手段,不必老是派这个眼线、那个护卫盯在身边。
同样的,大夫人他们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何乐不为?
她认为,与其把两头猛虎关在一起,担心着一触即发的危机,不如让它们各自拥有一片草原。
他反驳:让它们时刻保持警戒,才不会被做成下酒菜而不自知。
阿观摇头:我以为家是人们心灵的避风港,不是提升战斗力的地方。
然后问出那句:“你觉得家是什么东西?”
现在,他有了更真确的答案“家,是有阿观在的地方。”
他吻得她双唇红肿,放开时,望见她一脸的迷蒙,悄悄地笑了“干嘛替我担心,你不是说“伤疤是英雄的印记、光荣的勋章,是再华丽的辞藻都配不上我的东西”,瞧:我又多出一道勋章,你该高兴的,不是?”
她吸吸鼻子,笑说:“理论上是,可是…”她指指自己的胸口。
“这里摆不平。”
他舒口气,一把抱起她。
她勾住他的脖子、双脚离了地。
他的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一口她的味道,笑说:“阿观,我很想你。”
他说“我”,而不是爷,她是他的阿观,不是王妃,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真是爱死了这种对等的夫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