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他抬看着垂下的秀脸。

“姑姑！”沐萧竹激动得落下泪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姑姑一生为，前的这些金银珠宝是她毕生努力得来的，她竟然全给了她。

她把递过去，但迳自看图的他没有接。

她自小没有娘亲，是姑姑的庇护让她重拾失去的母，也是姑姑的严厉教导，她才能在林家被主赏识，是姑姑从苦难里把她拉来，是她的亲人更是她的恩人。

秋初之际，天气晴朗，四十开外的沐秀却受了风寒卧病在床，沐萧竹向何嫂嫂告了假，陪在姑姑的床前。

“这是一对龙凤镯，这是一金丝步摇，这是一两重的耳坠各一对，这是银，在那个箱里还有一对象牙如意，这是姑姑半生积蓄，等你嫁的时候，姑姑就全送给你作嫁妆，虽然不是很多，至少不会让你嫁得寒酸。”

“二少爷渴了吗？婢替你倒来。”她去石边取，回来时，只见盘坐在火边的林星河翻着她放在地上的数张船图。

“是，婢的爹爹是个画师，生前在里的画院当职，婢的画艺全承自爹爹。”

“够了够了，这么多可够抵好多天的利息了呢！本钱就等来日婢再向二少爷讨。”那六枚铜钱只不过是她的托词而已，要想让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的二少爷坦心声，不用小手段可不行。

被他称赞，沐萧竹秀脸浮起红。

沐萧竹双手托腮，仔细听着，不漏任何一个细节，听到激动，灵巧的波晶璧闪动，很是动人。

“再摸摸下面，有一个小匣，把它拿过来。”

“姑姑，萧竹没有了娘，姑姑就是萧竹的娘，萧竹日后会像女儿一样给姑姑养老、送终的。”此时的沐萧竹还不知，自己的终大事已被人定了下来。

他太惊讶，以至于无法收回自己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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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竹！”病中的沐秀眶有些。“我一生未婚，膝下无，你虽然是我的侄女，可我视若己，姑姑希望你比我幸福，真想看着你好好嫁，别像姑姑这样一辈是一个下人。”

橙红的火光跃在两人之间，一些比火还的情愫悄然暗生。

“傻丫，我不碍事，你这一告假，老祖宗命你跟着帐房李先生看帐的事该耽搁了。”沐秀有些张地拉着侄女的手。病中的她披散发，没了平日的气势，额间的细纹让她看起来老了许多。

思到此，沐秀满心喜。她的侄女虽是妾，但终于不会像她一样的终为，能有个好归宿，她也算圆了当年的梦。

那之后，本来在船坞伺候的沐萧竹在老祖宗的安排下离开船坞，大宅跟在沐秀边听命。

老祖宗私底下已经决定把萧竹定给大少爷妾室，如今招她宅里学帐就是为了以后准备，虽然众人皆知这不合规矩，但老祖宗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利钱收够了吗？债主。”说完过去，林星河双眸垂低，再次退回他的重重防备里。

“你画的图比以前林家工匠画的图来得细致许多，这里得很好，这桅杆比其他的要更宽一些，你就特地着了朱。我爹要是在世，一定会很兴，他常跟我说，画师的图都太陋了，常会让木匠们摸不着脑，不知该多一寸还是该少一寸。”

这大风，爹在世时也常有过，早就留下了几避护以备不时之需，其实除了这样的山之外，爹还在船坞不远筑了一些地窖，以防万一，爹常说工匠们也有家人，一定不能让他们…”

“姑姑当年没有心仪的男吗？”

飓风一夜后，林家的船坞倒掉了一个工棚，丢失了两三艘渔船，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损失，船坞里的人们个个都安然无恙。

翻动手上未被雨淋的船图，林星河的眉越皱越。“爷怎么了？这一张画是婢画的，难有地方画错了吗？”

老祖宗的用意是等大少过门后，让她帮着大少，让她大少爷得力的左右手，老祖宗还承诺会让未来的大少明白萧竹是贵妾，绝不会让人欺负她。再者林家人丁单薄，老祖宗也冀望形挑的萧竹能为林家多添些男丁。

“差一，差一姑姑就嫁给一个人。可是他…好了，不说这些了。萧竹，去把衣箱打开。”沐秀掉了几滴泪，但生要的她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指挥着沐萧竹找开雕满云纹衣箱。

灵巧的沐萧竹替她拢了拢发“姑姑莫担心，等你病好了我再去，姑姑想喝吗？手已经不那么了，看来烧是退了。”

她找到匣，慢慢捧到姑姑前。

“不哭，最近记得再努力一些，跟着李先生好好学看帐，别辜负了老祖宗的意。”

“霞帔、盖、凤冠。”沐萧竹打开樟木衣箱，满鲜红映了她的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