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花，”关yangjinjin扶住颤抖的母亲，眸光带着一丝乞谅地望着她。

“我母亲确实zuo错了，我shen为人子执意隐瞒，伤你至shen，更是罪无可赦，一切都该由我来承担，你打我罚我，就是此刻一剑杀了我，我也甘心情愿，只要你别恼…你想要zuo什么我都由着你，还有，先帝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这话，摆在昨天说多好？”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现在说，多矫情啊！”当年就为了他母亲的一片“慈母护儿”之心，她在大火里因为迟迟等不到他来救，只能眼睁睁看着gong女、太监、护卫们一个又一个为了她而死，偏她还执迷不悟地哭着，闹着，苦苦等着小一哥哥来救小花…

“你知dao，我在大火里等了你多久吗？”她的眼神冰冷，嘴角却缓缓扬起。

关yang眸色一痛，哑然无言，脸庞惨白如雪。

“火烧起来的时候，谭公公，小常子，婉儿，珠儿，他们拚命拉着我要从密dao逃出去，可是我不肯，我坚持要等你，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会以为我死了。”她的声音像是情绪全liu干了般平淡，却句句直戮得他心上鲜血直liu，绞痛yu死。

“小一哥哥要是以为小花死了，他就不会等小花chang大，他会再娶别人，所以小花死也要等小一哥哥来…可这一等，我就白白害死了三十二个gong人。”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shi热的眼眶隐隐浮泪，tang得直可以灼伤人。

“然后白大人来了。”她直直盯着他，血红的眸子终于浮现一丝抑不住的冷讽嘲笑。

“你还记得白大人吧？他原姓姜，是我皇nainai当年的内侍太监，后来被白王nainai秘密安排到白家，官拜正四品吏bu侍郎，皇nainai要他盯着吏bu尚书，那是景王的人…”

“白大人受命调查景王暗中买卖官爵一事，”他艰涩地开口“我知dao他的shen分。”

“原来你也是景王的人？”她心一tiao，目光冷厉如箭。

“不，关国公府自始至终都是先帝的人。”他急急地想解释“只是景王起兵太快，郑贵妃为内应，我们措手不及——”

“好一个措手不及。”她松了口气，却又shen恨自己竟然到现在还对他抱有可笑的心ruan和期望，不由僵ying地撇过tou去，看也不看他，冷笑dao：“算了，那都不重要了。我要说的是，那夜若非白大人jin急之下不惜暴loushen分，冲进gong中ying是把我带走，我早死在宝漪殿大火里，而后白家被景王追究，屠了个一干二净…我又欠了白家一百二十条人命。”

关yang满眼沉痛地看着她，心疼得直想将她jin纳入怀好好安抚宽wei，恨不能够将她心上的自责全bu转扛到自己shen上，可是他才一动，她冰冷警告的目光又狠狠地将他钉在原地。

“公主…这些人命罪孽都由臣妇来背，你与yang儿都是无辜的…”关国公夫人泪涟涟地开口。她听着公主那夜的惊险苦痛、死里逃生，只觉羞惭悔恨yu死。

“臣妇这就回京到大乘寺落发为尼，终生佛前忏悔，愿诵佛经万卷为死去英灵超渡——”

“娘！”他眼神掠过惊急痛楚，疾唤dao。

“不用了，谁造的孽谁来背，我这些年挣来的银子在佛前点的灯海无数，纵然散尽了一生之财，我甘愿！谁都不用来争相卖这个好。”花春心冷冷地dao“当年大火，关yangshen为公主暗卫，没能及时救主失职之事，我也可以不追究。”

关国公夫人猛然抬tou，满是泪水的眼里透着感激、希望、释然和强烈的惭疚之色。

关yang却脸色惨然，一gu不祥预感攫住了心口。

“不，”他再顾不得其他，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牢箍住她的铁臂却几不可见地微微发抖。

“不能不追究，我欠了你一辈子的，你绝对不能放过我。小花，春心，不guan你想要怎么责罚我，不guan你要什么，我豁出一切都会把它捧到你面前，你要什么？要江山？要复仇？我都可以给你！”

“我只要你关yang，关小一…”她被他箍得浑shen生痛，却是面无表情，望着他的目光冷得直直剌入他心底，一字一字慢慢地dao：“与我赵磬花，花春心，永远恩断义绝，永不相见。”

他呼xi一窒，shen沉恐惧的绝望如ju蟒绞拧住全shen，四肢渐僵渐冷，眼前金光luan窜，高大伟岸如山般的shen形不可遏止地剧烈颤抖了起来，像是随时会崩塌。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