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夜,夫妻俩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都没有入睡。
直到天边lou出一抹鱼肚白,她哭得红zhong的眼pi,把进来的堇芳吓了一tiao,芝恩让她先去告诉阿瑞,二爷昨晚睡在书房,要他泡壶茶上楼伺候。
“二nainai和二爷吵架了?”不过堇芳认为不太可能,因为二nainaixing子温顺,不可能zuo出惹二爷生气的事。
她涩笑一下。“昨晚我问了婆母的事,相公就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nu婢不是提醒过二nainai,千万别问大太太的事吗?”这下不好办了。
“只要我和相公是夫妻,就必须要问。”她已经是云家的媳妇儿,不是外人,不guan是秘密还是禁忌,都有责任承担。
堇芳叹了口气。“现在就只能等二爷气消了。”
“我会等到相公愿意下楼,亲口告诉我所有的事。”芝恩昂起圆run的下ba,眼神坚毅地说。
“就算要熬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都会一直等下去。”
“既然这样,二nainai就更要保重shen子,nu婢这就去把早膳端进来,多吃一点,才能跟二爷耗下去。”堇芳打气地说。
芝恩pen笑一声。“你说得没错。”
于是,为了chang期抗战,芝恩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大口大口地吞着饭菜,用最大的耐xing来等待,直到相公明白自己的决心。
到了晌午,谦儿听shen边的小厮阿保提起二叔和二婶吵架的事,连忙丢下教书先生,一路跑到肃雍堂。
“二叔呢?”他chuan着气问。
正打算去看小泵的芝恩指着二楼。“你二叔在书房,不过别去吵他。”
谦儿可不承认是担心她。“你跟二叔…为何吵架?”
“只是问了一些不该问的事,惹你二叔生气了。”她简单地带过。
他瞄了二婶一眼,小脑袋转得很快,ma上猜到原因。
“是不是有关祖母的事?”也只有这件事会让二叔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你知dao?”芝恩不免惊讶。
“我只知dao祖母是投井死的,至于原因,没人肯告诉我,有一回问了二叔,就被凶了一顿,还不准我再问。”谦儿撇了撇嘴。
芝恩可以想象相公板起脸孔骂人的模样,一定把这个孩子吓到了。“我想等你二叔气消了,就会没事,不要担心。”
“我才不是在担心你。”他别扭地说。
她噗喃一笑。“好,你不是在担心,是二婶弄错了。”
“只要以后不再提起祖母的事,二叔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谦儿ma上以过来人的shen分自居,教导她该怎么zuo。
“嗯。”她无法跟小孩子解释夫妻之间的事,只能应允。
谦儿仰tou看了二楼一眼,这个时候他也不敢上楼去烦二叔,免得又被罚跪。
“那我明天再过来,希望到时二叔已经不生气了。”
“好。”芝恩笑着送他离开。
待芝恩走向小跨院,二楼书房的花格木窗被人拉开来了。
经过一晚的沈淀,云景琛的情绪波动不再那么强烈,愤怒也逐渐平息,经过冷静思索之后,他气的不是芝恩提起这段禁忌的过去,而是自己居然如此害怕再去揭开它,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可是害怕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吗?芝恩是他的妻子,有权知dao所有的事,两人既要共度一生,就不能避讳不谈。
再怎么逃避,那扇小门永远上了锁,它还是存在,不会平空消失…
无论婆母生前zuo了什么,是对又是错,她终究是相公的亲娘,不可能一辈子不去谈她…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当年他和大哥决定把那口水井封起来,当它不存在,也决定忘了娘的事,可是过去的yin影依然盘踞在两人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