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羽却笑着，笑得好不快乐。

“不行，你不准去！”她一回绝，没二话。

他向来不把老八的规矩当一回事，什么德、公理、以德服人的，全是某些人为了成全自己无聊的“尚情”，他没恶心到想当圣人去替天行什么的，他事只求对自己有利有益。

她穿越前是无书不，走到哪里都带了一本书，随手一翻乐趣多，废寝忘的沉迷其中，有时连饭都忘了吃。

“四爷这话说岔了，我们漕帮走南闯北，见过的好东西可不少，南海的珍珠贝，北方极地天蚕吐丝织就的云丝锦，往西走是目鼻的迦逻人，他们善工艺，锻造类繁多的银制饰品，还有天池的银鱼，神仙山上的神仙果…

好比当初替她娘亲平反冤屈，若非是想给他心女一个名正言顺的分，风风光光的从朱门大阁，这不满牙的家宅小事他还懒得手。“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就是自找麻烦还想拖我下。”

“如果有几本书就更好了，我偏好游记和杂书，不怕多就怕不够采。”徽羽不忘提一二。

徽羽一听倒了气，脸微白。“不死人不成吗？他们也是听命行事的可怜人。”

爷没让走哪敢走，又不是嫌命太长。“咳咳！这睛能睁开了吧！前一片黑让人心慌。”

“我…”

徽羽咳声叹气的愁苦面容取悦了夏侯祯，他仰大笑。“能者多劳。”她不是不能，而是不肯，终归一个字——懒。

“是，一定送。”他想问一句，女送不送，给四爷的，异女的风情，眉大小蛮腰，双峰腴硕能天。

“睁吧！话说完快。”他冷淡。

“再捉只乌让皇妃养着玩，乌慢吞吞的很适合她。”夏侯祯取笑妻是乌。

“但我不想当能者呀！”她再度哀怨地扁起小嘴。“我的人生目标是好吃好睡，当只抱着大米睡大觉的米虫。”

四皇府书房的书她实在看不下去，不是艰涩的古文便是看也看不懂的文言文，兵书倒有几册，可是没兴趣，只能拿来垫桌角。

“关照什么，你想与爷的妃攀情？”不等徽羽回答，醋意横生的夏侯祯剑眉一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你该问问他们私底下收了多少银两，为了一己之私昧了良心，不受惩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傅清华一睁目，笑得脸上开了似的。“给皇妃请安，小的不才，姓傅名清华，以后请多多关照。”

一想到一群打扮得枝招展的女人缠着她夫婿不放，徽羽的小嘴嘟得足以挂上十斤猪，一肚酸味溢到咙。

“哇！比快递还便利…”徽羽两发亮，小声地说着，她没想到自己也能当祸国祸民的杨贵妃，千里一骑妃笑，累死一堆就为了尝到江南新摘的荔枝。

“四爷也想咱们若天仙的皇妃吧！绫罗绸缎，宝石玉算什么，总要给她别人没有的才神气，而漕帮最不缺的就是人和快船，四爷一声吩咐立即就到。”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若得空也能往方侧妃、余侧妃、吴姨娘和诸多通房的房里待上几宿，一碗端平就不会徒生是非了嘛，反正侧室再受也比不上正妻。”她总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女人有和睦共的一天吧？

“书？”傅清华讶异。

听着她自怨自艾地说起人生目标，傅清华很想不多想象，以免有所亵渎，可是脑海中却她贵的缩成米粒大小，酣然地双手环抱与她长相同的白米呼呼大睡，一时没忍住就笑而。“你还没走？”夏侯祯冷眸一扫。

夏侯祯似没听见妻小小的窃喜声，转看向傅清华。“奇珍异宝，送。山珍海味，送。珠宝首饰，送。霓裳羽衣，送。举凡上的都送给四皇妃。”

他失笑。“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纷争，不论争和争位，赢得只有一个人，只不过死的人多寡而已，你以为女人间的争夺就不会死人吗？当年岳母那件事一闹开，定国公府可是拖了十几杖毙的尸骸府的。”成亲后，他已将夫人得以洗刷冤屈是他的手笔一事告诉她了。

懒人懒动作，养最好，养在池里不用喂，还不必洗漱梳理，放着就能活，想敲敲壳逗着玩时，叫人从池里捞来即可。

妾灭妻，当年娘亲若能拉下段哭诉一番委屈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破事，是她把自个儿死胡同。

为何她觉得好人生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好逸恶劳，她的棉被里打，她的午后晒太大计…啵地一声，全没了，她只看到凄凄惨惨的明日，和背负不完的责任。